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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離開的時候,徐景陽客氣地將他一直送到電梯口。他囑咐端午,不論遇到什麼樣的問題,他都可以隨時給自己打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端午已經坐在小區的中控室了。他很快就查到了28日妻子出門的錄影。
他給徐吉士一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是佔線的聲音。等到他終於撥通了吉士的電話,端午乘坐的計程車,已經來到了《鶴浦晚報》的辦公大樓前。
徐吉士滿臉怒容,正在辦公室裡大聲地呵斥他年輕的女下屬。端午與他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坐在門邊的沙發上等候。他隨手從茶几上拿起一本《三聯生活週刊》,翻了翻,又厭煩地扔回了原處。他看見吉士敲打著手裡的一摞檔案,對那個女孩罵道:
&ldo;&l;我好好喜歡&r;是他媽的什麼意思?嗯?你是從哪裡學來這種不倫不類的腔調?還有這裡,&l;諫壁發電廠的這種做法,像極了古語所云的,怎不叫剛剛踏上社會的我們感到糾結?若不限期改正,廣大幹部群眾情何以堪?&r;你這叫什麼他媽的句子,誰能看得懂?你說你是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的,誰能相信呢?嗯?你說古語所云,所云什麼呀?我看你是不知所云……&rdo;
端午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吉士當上社長,還沒兩個月,脾氣見長不說,在訓人方面也很有心得。端午見他罵罵咧咧地把對方訓斥了十多分鐘,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那個女孩,長得眉清目秀,顯得十分單薄,但她並不把領導的盛怒當回事。既不聲辯,也看不出有任何緊張。她雙手反剪在背後,咬著嘴唇,輕輕地搖擺著身體。為了表示自己認真在聽,不時發出嬌羞的感嘆聲:
拉得很長的&ldo;哦&rdo;;
拉得更長的&ldo;啊‐‐&rdo;;
鶯聲燕語的&ldo;是這樣啊&rdo;。
……
徐吉士威脅她:&ldo;如果再叫我看到這種狗屁不通的文章,你就給老子捲鋪蓋走人!&rdo;女孩只是誇張地吐了吐舌頭,擠眉弄眼地向她的上司做著鬼臉。隨後,她腳上的ugg翻毛皮靴,踩著吱吱作響的複合地板,一扭一扭地走了。
辦公室裡新添了一批傢俱。屋子裡有一股難聞的漆味。吉士的辦公桌上,居然也已經擺出了兩面色彩鮮艷的小國旗。
即便是女孩走後,吉士的一隻手仍然叉著腰。原來是昨天晚上去&ldo;醉花蔭&rdo;打網球,不慎閃了腰,並非故意在下屬面前擺譜。
吉士從櫃子裡拿了兩條&ldo;黃鶴樓&rdo;給他。還有一個印著&ldo;搶新一號&rdo;字樣的鐵盒,不知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ldo;我在報社呆了七八年,你很少到我的辦公室來。&rdo;吉士笑道,&ldo;可最近的一個月之內,你已經是第二次上門了。有什麼事吧?&rdo;
端午向他說了家玉的事。出走。離婚。從單位突然辭職。年前的一系列異常舉動。她賣掉了那輛紅色的本田轎車。在小區監控錄影中出現的畫面。
吉士靜靜地聽他說話,手卻沒閒著。等電磁爐上的礦泉水燒開,吉士開了一包&ldo;紅頂山人&rdo;,熟練地用竹夾轉動著青花瓷的茶杯,為他洗杯沏茶。他的臉上倒沒有什麼驚異的表情,半天,只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ldo;小心燙。&rdo;
端午顯得有些尷尬。等到他把該說的話說完,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補了一句,&ldo;不知道她去了哪裡!&rdo;
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ldo;會不會去了國外?&rdo;吉士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