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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靖聞嘻嘻笑著點頭,扭頭在腦後劃了一道水平線向我示意:“刀口在這裡,長好了以後便再不生頭髮了,扒開一看也是坑坑巴巴,嚇人得緊。你要是感興趣,我今晚就散了頭髮給你展示一下!你可別嚇哭了啊。”
我剛要開口接話,藥先生卻搶先咳嗽一聲,擠眉弄眼地瞅著程錚向他道:“差不多就行了,咱們十九現在已經是少爺的人了,你這樣光明正大地勾引她可是不講義氣!”
此話一出,我和程錚俱都大窘,我家相公眼望遠方裝作沒聽見,向靖聞卻拍拍腦袋憨笑點頭:“說的也對。”說罷向那被遺忘許久的知客僧笑問道,“小師傅,不知道方丈大師是否還有別的吩咐?若是沒有,可否容我們先敘敘舊?”
那知客僧忙清清嗓子,上前一步笑道:“程少俠和這位姑娘遠道而來,自當先歇息一番,用過素齋之後再言其他。四位施主這邊請。”
三人齊道一聲有勞,隨著他步入少林寺大門。
我跟在隊伍後頭低著頭不說話,心裡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老男人就是嫉妒!是赤‘裸裸的嫉妒!有本事等到就咱們四個的時候再挑釁我啊?在人家少林寺正門算什麼英雄好漢?人家武僧知客僧掃地僧都看著呢,我還能當真撇開面子舌戰群儒?莫說我現在身份尷尬,就算是平常,也得注意著點場合吧!
兩個沒臉沒皮的……
我無聲地哼哼不休。程錚落後一步與我並肩而行,低聲道:“我叫沙彌通傳一聲,待用過飯,便去向方丈廣濟大師言明前因後果,可好?”
他不直說地圖,反用前因後果一詞,應該是屬意將我和楚修竹身份對調的來龍去脈也趁此說個明白。我不由猶豫一下,問他:“這位廣濟大師……?”會不會聽到一半,就已經告我個誹謗之罪了?
程錚知我所想,搖頭道:“大師世事通達,靈心慧性,並不是偏聽偏信之人。”
我沉默片刻方點頭答應,又小聲求他:“我有點心虛,你可要陪著我呀!”
程錚唇角微揚,藉著衣袖的遮擋牽住我手指輕輕婆娑,低聲應承:“我自然會陪著你。”
我抬眼看著他一笑,抓著他手輕輕搖了搖,算作致謝。
那知客僧將我們四人讓到個小廂房之中,吩咐沙彌佈下六菜一湯便含笑告退,留我們四人話盡巴山夜雨。
席間四人有說有笑,彷彿又回到藥王谷圍坐談天的往日時光,言談間全無生分疏離之感。一頓飯吃完,竟還意猶未盡,便又抱著茶碗繼續開啟話匣子聊個不停。
正說得起勁,一名小沙彌輕輕叩門進來,向程錚合十道:“程施主,方丈大師有請。”
程錚點頭,看我一眼,我忙也放下茶碗忐忑起身,雙手下意識地整理衣衫。
藥先生哈哈一樂,起身幫我理了理鬢髮,眼含鼓勵:“別怕,廣濟大師若是把你吃了,我就叫他再把你原樣吐出來。”
我眨眨眼睛,哭笑不得:“多謝先生安慰。”他是多年修煉的人精,自然立刻便知道我所為何事。
藥先生也學我眨了眨眼睛:“再說,人家是吃齋的,你腥氣太重,他下不了口的。”
……得,我一點都不緊張了。
我滿頭黑線地與程錚跟著沙彌一起出門,轉過長廊,在一處小小的佛室面前停下,輕輕叩門,聽到一聲“請”之後,才規規矩矩地跟在程錚後面,低頭垂手進門,向坐在蒲團上那人恭敬行禮。
廣濟大師笑道:“方外之人,女施主不必多禮。——二位施主請坐。”
我低聲道謝,與程錚並排跪坐在蒲團上,又偷眼看這廣濟大師的長相。
廣濟大師面貌瘦削,身姿挺拔,寬大的僧袍袈裟披在他身上便因此而顯得仙風道骨,臉上皺紋深刻,眉梢和一尺來長的鬍鬚已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