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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竹杖不停碰到牆根,發出清脆的聲音,攪得巷中的薄霧絲絲縷縷,給尚未甦醒的龍源城添了一分冬日的冷意。
突然,竹杖並未碰到牆根,那手感,是衣料。
竹杖的主人扶著牆蹲了下來,摸到了溫熱的人面,是個年輕的女子。
“姑娘,你還好嗎?”沙啞的聲音似是被粗石礪過一般。
玉淺肆擰著眉,用盡全力將眼撐開了一條縫,乍然看到了一張詭異的臉。
那張臉上黑洞洞兩個窟窿,眼眶周遭的面板似乾癟的樹根一般向眼眶內蔓延而去。
配上籠在她周身的薄霧,和這奇詭的聲音,倒有幾分陰鬼行路的味道。
似是聽到了眼前女子無聲的驚訝聲,盲女笑了笑:“你受傷了吧?還能走嗎?”
玉淺肆點點頭,這才想起她看不見。
“能走。城裡的小乞兒說,您懂些醫術,我可以付些銀兩給您,求您幫我熬個藥。”
想到方才自己的失禮,玉淺肆的語氣愈發恭謹:“請問,該如何稱呼您?”
“哪有什麼稱呼,都叫老婆子‘盲婆’。”
玉淺肆瞥了一眼破舊冬衣下盲婆的脖頸:“那就有勞您了。”
“什麼您不您的”盲婆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若你不自在,便喚我一聲‘茉娘’吧。”
玉淺肆撐著牆直起身,跟著茉娘走進了院子。
“姑娘,這是和僕從走散了?”盲婆進屋後,準確無誤地指了指左邊的竹椅,聽到了竹椅發出咯吱聲,這才放下竹杖,朝左走了三步,朝右一轉,從櫃中取出了藥酒等物,轉身放在了竹椅旁的小几上。
“此話怎講?”
“姑娘官話說得甚是好聽,肌容彈嫩,卻身著乞丐的衣服,還特意給衣服上淋了泔水,是在躲仇家——”
茉孃的手摸到了玉淺肆的傷處,只聽到一聲壓抑的嘶叫聲。
“——這傷?”茉娘愣了愣,“竟是箭矢......”
傷口本就有些開裂的痕跡,卻還在上面覆著一層臭烘烘的黑泥,最底下是些苔蘚。
倒讓茉娘難得起了絲好奇,想看看這傷口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對不住,我這仇家有些難纏,給您添麻煩了,若是您......”玉淺肆面色蒼白,扯了個笑,剛要起身,又被推了回去。
玉淺肆知她看不見,放緩了聲音,輕柔道:“我並非欲擒故縱,而是很能理解您的擔憂。我來歷不明,若是個壞人,的確會帶來無盡禍事。”
“什麼官啊匪啊的,在我眼裡,都是命。”盲婆說著,取來了乾淨的布子,沾了藥酒細細擦拭。一邊緩緩道:“可我這個人啊,不信命。”
玉淺肆疼得渾身緊繃,咬緊了牙,緩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茉娘方才所說的此命非彼命。
“您經常救人?”玉淺肆試圖轉移注意力,咬著牙問。
“老婆子我心情好時,喜歡一善事。”茉娘哼了一聲,指了指玉淺肆,手指差點戳到她眼睛裡:“你啊,運氣好,老婆子我今日十分暢懷。”
“也不怕成了東郭先生?”
茉娘仰頭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矮屋裡迴盪。良久,她又低下頭繼續清理傷口:“老婆子的屋子裡就這些東西,若有人真的想拿,幾個破碎銅板,也不值當去同他爭執拼命。老婆子瞎了眼,救了人,他拿了東西,也不至於對老婆子下毒手吧?”
“您倒是看得挺開。”
傷口終於被清理乾淨了,玉淺肆鬆了一口氣,並未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何不妥,只覺得半個背都跟著灼痛,想來是那些苔蘚沒擋住髒泥,感染了傷口。
茉娘又爽朗大笑:“你這姑娘說得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