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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信誓旦旦,如今想來,多少有些可笑。
曈度低垂著頭,玉淺肆見狀,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你以為,若我出了事,齊國公府便會與我割席。但我告訴你,小公爺不會。而你的陛下,卻不一定。”
江既清看不清岸邊紅衣的神情,卻察覺到一絲探究的目光落在他面上。
他不喜歡這種你暗我明的情況,復又將手中宮燈遞迴給了德明。
直到周圍的光暗了下去,暗到他覺得自己足夠安全了,才緩緩開口,“如此分不清是非之人,信口攀誣有功之臣,自然不能留。但既然是提刑司內務,便交給玉大人,全憑玉大人處置。”
玉淺肆懶懶道:“我從不殺同僚。既然此人認定了要忠於陛下,自該交由陛下處置。”
若他真心在乎給自己做事的人,就應該收下曈度,哪怕日後給他換個身份,也成全了此人的一片忠義。可他懼怕落人口舌,並不敢如此。
江既清察覺到那道探究的目光,逐漸變冷,正待開口,卻是王嵩替他解了圍。
“既與蘭菽有關,不若交給大理寺,一併處理吧。”
“吧”字還未說出口,轟然巨響便淹沒了所有聲音。
緊接著,腳下的地開始晃動,木橋發出吱呀吱呀的痛吟聲。
地動愈發劇烈。
所有的燈燭光亮亦隨著晃動忽明忽暗,峽谷裡發出奇怪的聲響,似有巨物爆開。
身後的山陵,似是沉睡的巨獸驟然轉醒,正囂叫著,宣洩著不滿。
玉淺肆回過頭望去,瞳孔微闊,心底裡卻是從未有過的震驚與慌亂。
這動靜,是峽谷中的那半截陣法。
當日設計蘭家,便是她點撥了那個土夫子幾句,如何催動陣法在,製造混亂。
有人催動了陣法!
有人懂如何催動此陣法!
每一個隨著巨響而來的念頭,都讓她難以招架,不知該如何應對。
“當心!”
山林一片漆黑,似是吞噬了所有,伯懿立刻將身邊似是陷入慌亂中紅衣女子攏進懷裡,將她埋在自己胸前,替她擋住了漫天落下的石塊。
可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木橋上的朝臣們擠來搡去,有想要跑回皇陵的,有想要離木橋邊遠一點的,反倒是亂作一團。
如今漫天石塊落地,砸傷了不少人,更有不少人掉進了水中。
“護駕——”
禁衛軍抽刀,將江既清宇王嵩護在中間,朝皇陵內撤去。
若將這些石塊換成細小的碎瓷和通寶,那不就是皇陵那日的情景再現?
伯懿眸色深了又深。
究竟是什麼人?看透了當日他們做下的局,卻以此種方式顯露出來。
緊接著,夜空中傳來細微的“嗖”聲。
那是西北無數風沙夜裡,敵軍偷襲時的熟悉聲響。
伯懿一手將玉淺肆扯到身後,一手抽刀迎敵:“是羽箭!大家當心!”
他的提醒聲,伴隨著無數“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落在他們身後。
伯懿回頭去看,那些自山林中落下的羽箭,全都被吸在了山門前的兩條石龍上。
這石龍竟是磁石雕成。
難怪兵器不得從此門而入。
伯懿鬆了一口氣,暗估了一下距離。
入得皇陵大門後,便超出了峽谷山林中弓箭的射程。
玉淺肆盯著牆上密密麻麻的箭羽,喃喃道:“刺殺?那為何不用殺陣?”
伯懿忙著抵擋,沒聽清她的話,忙中低頭看了她一眼:“阿如,你還好嗎?”
紅衣女子猶自怔忪著,扭過頭去看向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