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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溫和淡雅都如手裡的杏花。
楊煙才恍恍惚惚明白為何蘇盈能一副毫不在意生死的樣子,或許她是太瞭解兒子的秉性,知道失去母親對他來說也許是不能承受之痛。
等蘇可久重新回到房間去讀書,楊煙熬了藥端到蘇盈身邊來。
蘇盈守著花朵,坐在一個帶靠背的高竹椅上,忍著苦默默地喝藥。
“乾孃,陳先生說你的病……”楊煙不知如何說起,索性就直接開口,但才說一半,眼淚就盈滿了眼眸。
“郎中的嘴竟也是管不住的。”蘇盈突然笑了笑,“時間沒多久了,我知道的。人總是要死的,這點痛苦,其實無所謂。”
“這對大哥不公平,若他以後知道了,怕是要撐不住。”楊煙凝神望著蘇盈。
“那何不讓他多開心一天是一天呢?”蘇盈卻說,說完又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楊煙連忙去給她拍背。
蘇盈緩了緩,就絮絮叨叨地告訴楊煙過去的一些事情。
她本是出身京城最大香藥行的頂級制香女,制的香露甚至專供到皇宮使用。
後來卻和一進京趕考的年輕書生相識相愛,書生滯留在京七年,三次趕考仍不中,蘇盈已懷著身孕便隨他返鄉。
書生父母本也是外縣有頭有臉的鄉紳,但因兒子帶回一個商女而將其逐出家門,二人只能落腳在七里縣。
書生做了私塾先生,她偷偷制些香靠著過去的門路過活。
為了掩飾商女身份,書生為她冠其姓,起了新名字。
二人婚後生下蘇可久,書生卻在又一次趕考途中遭遇飛來橫禍,失足跌落山崖離世了。從此蘇盈就守著這方小院,艱難把兒子養大。
她講這些的時候,眉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憂傷,楊煙很難想象她們孤兒寡母如何熬過的這十幾年。
她從不在蘇可久面前流露憂愁恐懼,把一切苦澀都藏在心裡,經年累月也就憂思成疾。
“十幾年了,我也都習慣了自己撐著。”蘇盈淡淡地說,“如今我也只盼著毓兒完成他父親未竟的夢想,將來為國效力,成為有用之材。”
一邊說一邊歪了歪頭看了看楊煙,楊煙為了掩飾自己難過的情緒,正蹲在地上用木棍戳著地。
“乾孃,你已經撐了這麼久,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得相信,大哥他能支撐你和這個家。”楊煙終於想清楚了,將木棍一扔,站起來對蘇盈說。
蘇盈的眼波終於流轉了下:“也許你是對的吧,等我死後,就靠你們了。”
但突然聽到身後什麼東西一響,楊煙回頭才發現蘇可久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們身後,而他的書本已經落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