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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伺琴伺棋一道進府的,如今人事兩非,再見到初夏和平寶兒,仿若見到當時的她們,不免有些噓唏。
初夏亦是臉色一黯。牡丹這才想起正式道:“二小姐,老太太讓您去她那一趟。府裡來客人了,說是想見見您。”
“客人?”宋研竹疑問。
牡丹道:“是從京裡來的崔老夫人。”
“崔老夫人?恪靖侯府的崔老夫人麼?”宋研竹問。同宋老太太關係不錯,姓崔,又來自京裡的,只有一個恪靖侯府的夫人。這個崔老夫人也算是個傳奇,曾經伺候過當朝的萬貴妃,後來竟被恪靖侯看中,從一個丫鬟一路爬上了侯府夫人的寶座。
宋研竹從未見過她,卻聽了不少她的傳奇故事,評價褒貶不一。到如今,仍舊有多少丫鬟以她為典範,試圖翻身做主,奈何最後卻碾落塵泥。
牡丹點點頭,宋研竹又問:“曉得她來幹什麼的麼?”
“說是許久未見老太太,回鄉祭祖,特來探望的。”牡丹回答道。
宋研竹點點頭,讓牡丹先行回去。平寶兒和初夏伺候她換了衣裳,走到半路,宋研竹才發現自己的耳墜子丟了,時間緊迫,她索性取下另一隻,讓平寶兒和初夏在院子裡繼續找,自己先行去宋老太太那。
過了得意樓,只消再走過抄手遊廊便是老太太的和禧堂,宋研竹匆匆忙著,轉過轉角時因著步子太快,迎面同另外一個人撞在一塊,宋研竹腦門吃痛,捂著額頭眼淚都流下來,眼淚嘩嘩時,眼前出現一雙黑色的皂靴,耳邊響起有些熟悉的聲音,輕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宋研竹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在哪兒聽過,迷濛著眼抬頭,只見陽光下,一個男子著一身墨色的衣裳,領口和袖口是金絲邊流雲紋的滾邊,那人生得很是俊俏,風流俊逸,長身玉立,低著頭望著她,周身貴氣不可言喻。
宋研竹不知他是誰,此處離和禧堂不遠,想來是崔老夫人的家人。她揉著頭起身,正想開口致歉,忽而瞧見他手頭抓著的玉骨扇子,腦子裡忽然轟一聲作響。
“這幾日別再招惹石為天,我瞧馬車裡的不是個等閒之人……那些黑衣人身上掛的是王府的腰牌……”
當日陶墨言的話忽然響徹在宋研竹的耳邊,宋研竹渾身一震,忍不住眯眼再看那人,而後迅速的低下頭去。
九王……朱起鎮。
前一次在裡水鎮不過是場偶遇,如今卻在宋府裡相遇。宋研竹下意識便倒退了一步,想要逃跑:這是她前一世的姐夫,這一世的準姐夫。上一世宋歡竹出嫁時宋研竹不曾見過朱起鎮,就連他的事情,也是後來聽陶墨言說起的。
許人人都覺得嫁給王侯是件姓氏,還是九王這樣龍章鳳姿的風流人物,可偏偏,宋研竹視他如蛇蠍。
九王?該如何評價呢。世間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這位九王卻是特殊的存在。
聽聞那年九王納妃,二人夫妻恩愛,伉儷情深,一時傳為佳話。可惜沒過一年,九王妃便因病去世,那一年起,九王性情便大變,好流連花叢,夜夜笙歌。聽說九王身邊美女如織,可那些美女全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拿著過世的九王妃畫像對比這些美人,便會發現,這些美女不是眼睛像九王妃,便是鼻子像九王妃——陶墨言說,九王像是在每個女子身上搜尋九王妃的影子,越像的,他越是寵愛,可若是下回能找到更像的,那麼,便是你棄之如敝履的時候。
這到底是深情亦或是薄倖,宋研竹都分不清。她只記得,曾經生動活潑,沒事兒便與她鬥上兩句的宋歡竹嫁給九王之後不到一年便失去了寵愛,過得很是悽慘。
“你沒事吧?”朱起鎮再次問道。
宋研竹低著頭,下意識地搖搖頭。
“你是?府裡的小姐?”宋研竹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