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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雲寺被人綁走後,一直在身旁保護我的是卜家的人,可不是那些會上風月樓召妓的官爺。”
“你——”他啞口無書,因為她說的都是令人汗顏的事實。比較讓他好受的,是她話中並無責怪之意。
“我忠於自己,愛待在哪兒,就待在哪兒,這就是我!你可以罵我自私、罵我不孝,我都不在乎。”說完,她聳聳肩,馳馬先走了。
狄無塵非常不喜歡她那隨遇而安的口吻,尤其是——他還嗅到這其中還有某些不尋常的意味。他向來實際,朱清黎會因他而留下的原因只是一部分,但這理由卻薄弱得無法說明一切;垮下瞼,狄無塵策馬跟了上去。
抵城之前,他們先在皇家專屬的驛館前洗塵梳理一番。第二天,她被扶進了一乘軟轎,而狄無塵騎著馬跟在她身後,一行人在城門口遇上了來迎接的馮即安和李仁。
“郡主殿下。”馮即安在簾外對她微笑施禮後。走到狄無塵身前,告知嚴正在今日午後將要以擄人勒索的罪名問斬。
“救人不快,砍人倒挺快的。”侯浣浣耳尖,在轎子裡冷哼一聲。
馮即安先是一驚,而後差點為她嘲諷的話笑出聲:但一見狄無塵,他急急咬住笑。
“先到刑場去。”狄無塵吩咐馮即安。
依照來迎接的李仁之意,狄無塵帶回郡主之責已完成,便可以就此歇手。但是,狄無塵卻拒絕了,他看看轎內的女孩,那怪異的感覺沒憑沒據地湧上心頭。
“職責所在,我堅持送郡主到王府外。”李仁沒說什麼,吩咐轎伕起程。
才到王府外,幾個女婢便迎了上來,攙著侯浣浣下轎,李仁則先進去傳報,而狄無塵下馬後,便看著她光采動人地被簇擁跨上臺階。
侯浣浣的腳步沒有接著下去,她轉頭望著狄無塵;不介意所有的侍女,甚至門內或跪或站的僕人和守衛,她心裡清楚,這些人全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而狄無塵,本來就不是會在乎他人怎麼想的那種人。
那段時間,他們只是這樣靜靜凝視著對方,侯浣浣的心,忽然有股說不上的惱。
他就要走了,所以,她再也見不著這討厭的大鬍子了,是嗎?
這種吸引力真是沒道理,狄無塵陰沉地詛咒著那種不確定的感覺。
等他離開這兒,便再也瞧不見這潑辣、任性的女人……
一陣濃郁的脂粉香飄來,截斷了兩人的思緒;一乘佈置得比侯浣浣坐的轎子還要華麗上十倍的軟轎迤迤移近,轎裡的男子,遠遠就掀了紗帳大叫。
“停停停!”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朝臺階上的侯浣浣奔去。“黎妹妹!”那氣喘吁吁的紅衣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白細的臉上沒一絲男子味,粉紅色的臉頰比女人還生嫩,衣著華麗,紅紫俗豔相映;這男子望著侯浣浣,手裡捉著扇子猛搖,臉上淨是討好的笑容。
天!這是哪號人物?
那些下人、女婢全跪了下來。口裡小郡爺、小郡爺地喊著行禮。
但這位小郡爺根本沒看任何人。“黎妹妹,文逸哥哥……文逸哥哥好擔心你!”他張嘴笑著。
侯浣烷朝他不耐煩地噘噘嘴。“我很好,我沒事!”說完,又轉向狄無塵。“咱們——不再見了?”第一回,她語氣這般柔軟地問他。
隔著數層臺階與眾目睽睽,狄無塵痴傻了——為她的柔、為她的美!
他搖頭,不願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郡主,你不是輕易舉白旗的人,我只希望,在你策畫某些荒唐計劃前,為王府的名譽想一想。”說完,他再也不回頭,上馬朝刑場的方向去了。
“那是誰呀?黎妹妹。”
這位眾人口中的小郡爺,出身柴王府,排行老六,名為柴文逸,侯浣浣被押進宮行認宗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