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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具皮囊的舊主人不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吧!要真是那樣,他寧可立刻抹脖子再死一回!
在中年婦人嚴厲的眼神下,秋楓終於一步步挪上前來,到汪孚林面前後跪下磕了個頭,小聲說道:“秋楓拜見爹。”
“別忘了你那親老子收了程公子十二兩身價銀,回頭要是小官人說你一聲不好,你自己知道下場!”
中年婦人厲聲嚇唬了秋楓一番,見汪孚林面上看不出喜怒,既不叫起,也不接過自己手中的契書,她有些尷尬,突然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笑容可掬地說道:“看我的記性,程公子還有書信一併讓我帶給小官人。”
汪孚林仍不接那契書,卻先將書信搶了在手,一手撕開封口取出信箋,一目十行掃了一遍。信上開頭先是一通客套,然後方才隱晦點出,送人不但是為了他從城裡回來的路上受傷一事,也是為了上次飲宴未盡歡的賠禮,最後更是一句有些曖昧的話。
“墨香乃祖母賜予,未得尊命,不敢以其侍人,今使牙婆覓佳兒代之。”
雖然汪孚林只從金寶那裡得到了寥寥幾條資訊,但其中很關鍵的一條就是,原來的汪孚林從小在松明山讀書,連縣城都只是在考試的時候才去的。
於是,僅僅瞬息間,他就自行腦補出了上次所謂飲宴的大概情形。初見大千世界,某初哥在觥籌交錯的應酬時,見那個程公子帶著個俊秀書童顯擺,當即就心動了!不過既然信上說是“不敢以其侍人”,大概……也許……應該……絕對沒做什麼真正出格的事!
諸天神佛保佑,希望他沒猜錯!
心裡盤算著這些關係,汪孚林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過了那中年婦人手中的契書。有前一份金寶的賣身契在,見這張格式和之前金寶那張彷彿,也是賣養男契,變的只是中間媒人以及出賣人,該是自己這個定約人之一的地方卻是空白,他少不得抬頭又瞥了那中年婦人一眼。
“這是小婦人特意到衙門裡,花了四錢心紅銀,請戶房劉司吏親自辦下來的。”
中年婦人知道汪孚林見定約人之一是空白,定然會有狐疑,少不得賣弄了一句,想到對方不過是個剛進學的小秀才,不懂那些門道,她又解釋道:“只要肯出兩錢心紅銀,戶房劉司吏就會在契書上加蓋官印,而多給了兩錢,小官人這個定約人空著也不打緊,官印照蓋,回頭小官人補上自己這署名指印就行了。這死契有官府認,旁人質疑不得!”
這些旁門左道汪孚林還是第一次聽說,姑且記在了心裡。可他眼下更在意的是自己很可能會丟掉秀才功名,這份“大禮”他壓根不願意沾手,當下便搖搖頭道:“無功不受祿,程公子的信我收了,這契書和人你帶回去。”
中年婦人身為資深牙婆,也不是第一回辦這種事了,卻還是頭一次碰到有人回絕,連忙強笑道:“小官人,程公子一片赤誠之心,您若不收,豈不是說不肯原諒程公子?”
“我受傷是我自己一時不察,中了賊人暗算,和程公子毫無關係,哪有受他賠情的道理。傳揚出去,還以為是我不明是非!”
見汪孚林如此不領情,中年婦人想到自己攬下此事時,程公子許下的酬勞,登時有些急了。欺負汪孚林只是個鄉下雛兒,她聲音雖然更低,話裡卻帶了刺:“小官人雖是剛進學的相公,可這一養傷就是半個月,外頭的事情恐怕不知道。縣城裡對小官人不利的傳聞可是沸沸揚揚。程公子家大業大,你若交好了他,他定能求求長輩替你說情;可你若是拂逆了他的好意,他一惱上來,那可是雪上加霜!小官人,還請三思,士林之間互贈佳僕是美談,又非壞事!”
看來那些傳言還真邪乎,一個區區牙婆都知道,還敢拿來威脅自己!
“身正不怕影子斜,請你回去告訴程公子,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