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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北京人成就了北大荒,還是北大荒成就了一批北京名人,總之,每年一幫一夥的北京人去北大荒尋夢探幽的總是大有人在。我是東北人,但也混跡在北京人裡面去離家門前千多里地的北大荒旅行了一次,陪一位北京畫家去寫生。
我們住在興凱湖旁邊,招待所的服務員是個很熱情的姑娘,她讓我們叫她小柳。住下不久,我就發現這裡的人和我們東北人皆然不同。東北人說東北話,這裡的人卻全說北京話,把“花兒”說成“灰兒”。問小柳,她說:“50年代國家在這裡建了一座監獄,犯人和看管犯人的人都是北京人。”我窮打猛追,問:“那你?”“我是他們的後代。”好聰明的姑娘。
有了“好聰明的姑娘”後,畫家便把我甩了。他纏著給小柳畫像,讓小柳陪他去湖邊撿石頭,興凱湖裡出產很多漂亮的石頭,有田黃瑪瑙雞血石等等。但好石頭並不是誰都能輕而易舉就撿到的,每天早晨潮一過,畫家便拉著小柳在沙灘上撿回一堆大大小小的石頭。但畫家並不滿意,常嘆息著說:“成材者寥寥無幾矣。”小柳見畫家是行家裡手,從屋中取出一塊雞血石,讓畫家鑑定,畫家眼睛一亮隨之又一暗,道:“太普通了。”小柳並沒有因為畫家慧眼識珠而顯得不高興,她說,“不管怎麼說,這可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
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走的那天去辭別小柳,卻見小柳急得眼淚汪汪。原來,她男朋友送她的那塊雞血石突然不見了。小柳說,“無論如何不能丟,誰撿到了,我願用全部興凱湖的石頭換回來。”但沒有人吱聲。小柳沒了情緒,我們也情緒不高的上路了。
火車上,我突然看到畫家在玩味一塊石頭,似曾相識。畫家見我看他,道:“好一塊美石,質地若綠玉,而綠中又有雞血一樣鮮豔的紅紋,若舞若動,難得啊,世間有此寶者幾人?”
遇到皇軍
天熱,坐在大吧裡昏昏欲睡。再看坐在車上其它的十來個人,也都欲睡昏昏。大晌午頭子往外跑,只因去看一條三條腿的蛤螞,給報社賣命也是給自己賣命。
車過一個林場,上來三個小夥子。兩個小夥子馬上找坐位坐下了。另一個小夥子站著,手上提一把剝樹皮的大刀,眼睛掃視著車上的十來個人。小夥子遞著光頭,赤膊,臉上的胡茬子颳得青青的,胸脯上傲然的長著一片亂草似的黑毛。這路貨,在北方常能見到。可一聽他說話,就不常見了。他不是在說,是把話壓低在嗓子眼裡吼,讓人聽了全身馬上冷汗淋漓。“請問,這、車、上、有、共、產、黨、員、嗎?”這一聲讓昏昏欲睡的人全都挺直腰板坐了起來。“我、再、問、一、句,車、上、有、共、產、黨、員、嗎?”沒人吱聲,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不少人的腿開始抖起來,皇軍搜查八路的場面出現了。“沒有,好,那你們把錢拿出來,動作快一些。”小夥子走向後排,雖不情願,但望著那把剝樹皮大刀陰森森的刀鋒,還是一點一點的把錢包掏出來,有中年男人還有青年男人有幹部模樣的也有老闆模樣的,也有老人和婦女,但他們的手卻讓小夥子擋住了,他說:“今天,優待婦女和兒童。”當然,老人也在優待之列。從車尾到車頭,十多個人被他搜尋一遍。想不到就像電視主持人總愛說的“險象環生”之後形勢卻急轉直下,持刀的小夥子一陣哈哈大笑,道:“見大家太困了,和大家開個玩笑,精神精神。”說完,又把錢包挨個交到送包人的手中。
空氣活躍了,有人笑,有人擦汗“媽呀,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有一個老兄背轉身擰了一把褲襠,不知是汗水還是尿水淌了一灘。持刀的小夥子樂不可支,抱拳向大家致謙說:“好了,好了,一會到了鎮上我給大家買雪糕,給大家壓驚解署。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沒人再想睡覺了。
車到了鎮上,小夥子還沒下車買雪糕,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