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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魯元生前遺留下的書信,一封也不曾遞出去了。
蕭奈意外發現那留駐寶鑑的前日夜裡,二人合被而眠,歡好罷了之後,蕭奈赤著上身,前去熄燈。他吹了幾回那火苗,那燈焰卻邊閃躲著,邊愈發炙烈起來。
蕭奈暗中奇怪,嘟囔一聲,拿起手邊餘著茶水的杯盞,倒扣了上去。
這一回,那盞燈終是,徹徹底底地熄了。
我有菩提燈,常照虛室內。痴風只不滅,業雨漂不壞。歸向佛堂中,恐有一點在。
他對她的後來不知不曉,她對他的從前不明不白。
【魯元番外終】
130、番外二
高儀·小樓高閣謝孃家
惆悵夢餘山月斜,孤燈照壁背窗紗,小樓高閣謝孃家。
滿園積雪,四下蕭然,高儀仰面躺在寒意滲骨的藤椅之上,聽著那吱噫吱噫的聲響,面無表情,十分憊懶無力地半張著眼兒,隨著那藤椅的動作,一前一後,緩緩擺動。高儀忽地想起,她還未出嫁之前,阿孃的後院裡,也有這麼一張搖來搖去的藤椅。
爹爹獨寵阿孃,美名在外,阿孃為他生了許多孩子,可她的心思,卻不曾分過一絲一毫在孩子身上,滿心滿念,惦記得全是爹爹。幼年的高儀時常躺在庭院裡的那張藤椅上,遙遙地,看著殿內,爹爹與阿孃琴瑟和諧,不勝美滿。
高儀有時,也有些想不通。爹爹獨寵阿孃一個,阿孃一心掛在爹爹身上,怎麼這兩個人,對他們的孩子,便這麼不上心呢?
時日久了,高儀漸漸說服了自己——或許在這世上,女人合該是被男人寵的,自己不需被爹孃寵,只需等著長大,找到那一位如意郎君,等他獨寵自己便是了。
高儀開始模仿阿孃的行止,學著她眯眼而笑,輕輕吐吐小舌頭,學著她聲音甜膩,嬌嬌嗲嗲,學著她軟弱無骨,不諳世事。人都說,高儀公主,最肖皇后。
那時的高儀還不懂,眼見未必為真,世事無常,除了自己,沒有哪一樣是靠得住的。
後來,她終於如自己日夜所盼的那般,長大了,到了可以說親做媒,嫁做人婦的年紀。
那年徐子期凱旋歸來,姚銑作為他的左膀右臂,也隨他出入大小宮宴。宮宴之上,高儀百無聊賴之時,忽地聽見有人說了那麼一句小娘子合該是要被寵愛的,她驟然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清澈而又溫柔的眼眸。
這不過是姚銑與人攀談時的無心之語,卻令高儀情根深種,奮不顧身。她那時還不明白,他要寵的,絕不會是她。
年輕的少女在初次愛上一個人時,總是顯得有些過分急切。她幻想一切皆是天定,她不管那些欲擒故縱忽冷忽熱的招數,她也不屑於製造甚麼機緣巧合的偶遇,少女們總是天真地以為,一旦她把自己的心從胸膛裡掏出來,對方覺察到那副溫熱,那種滾燙,那一股活潑潑的生命力之後,一定會十分感動,回報以相同分量的愛。
高儀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東西,自會有人給她。當姚銑對她顯露出不滿來,高儀想要對他好,他卻偏不領情,高儀慌亂失措,這才會去求諸於她那個高高在上的爹爹。她期望著他作為父親,能耐心地為她解惑,能以相當聰明的方式,令她面前的疑難都迎刃而解。可是他沒有。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敷衍著她。
直到她那位面善心黑的從嘉哥哥,把她引到汴京城裡的那一座不起眼的女工院子後,高儀才幡然醒悟。
原來,爹爹從來都不是所謂的獨寵一人;原來,她從來都不是在爹爹滿懷期待之下出生的嬌嬌愛女,那位阮貴妃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原來,從頭到腳,這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高儀按著傅從嘉叮囑,假裝做借著製衣發脾氣的模樣,發作一番後拂袖而去。登上車輦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