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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遒看著比湯貞年長不少，口吻卻儼然一個小輩。
&ldo;我父親沒出車禍前，精神還是不錯的，除了公司沒有了，至少別的都還在。債主也沒有上門逼債的，和和氣氣，還找我父親請客吃飯。我父親當時說，那些都是他一起打拼過的兄弟，知道他方曦和有能力，還能東山再起，&rdo;方遒說著，深吸了一口氣，&ldo;可那場車禍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我們家也徹徹底底完了!&rdo;
&ldo;方遒……&rdo;湯貞輕聲喚他。
方遒太激動，聽不到湯貞的聲音：&ldo;什麼都沒了……家裡車子被砸，房子抵了債，我四處籌錢，和親戚朋友們借遍了，借不到，誰還會借給我們錢，沒人相信方曦和還能還得上錢。我父親生性要強，從不服輸，他得罪的人連兩條腿都要給他拿走，怎麼還會讓他有機會東山再起。他沒有希望了‐‐&rdo;
祁祿每次陪湯貞去看醫生，總會遇到幾個病人，反反覆覆，一遍一遍，每一天每一年，都在情緒激動地訴說著同樣的故事。他們機械地沉浸在那彷彿永遠無法忘卻的悲痛裡，因為個中情節回味了太多遍，說起話來語速飛快，字眼像子彈一樣射出來，誰也沒法勸阻他，只能聽他一遍遍全說完。
醫生也曾問過祁祿，湯貞在家裡有沒有類似舉動。
沒有，祁祿表示，要有就好了。
祁祿感覺湯貞好像隨時要倒下一樣。湯貞身體前傾，拍了方遒的肩膀。
&ldo;你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嗎……&rdo;湯貞問他。
方遒哽咽著，咳嗽了兩聲。趕忙從胸前的西服內袋裡拿了一卷疊得皺皺巴巴的紙出來。
&ldo;有，有……這是上個月我在澳門查到的一點訊息，不僅和我父親當年被人誣陷的案子有關，還牽扯到湯貞老師你，我當時第一時間就想找你，但四處有人跟蹤我，我不敢明目張膽，只能‐‐&rdo;方遒說得口沫橫飛，更靠近了湯貞，他手顫抖著翻開那疊紙，&ldo;湯貞老師，你看這個，這是當年我父親破產以後，第一個報導你召妓醜聞的記者，這個，這就是電影節上那個假妓女，你還能認出他們吧!你再看這個，看旁邊這個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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