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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賀一愣。
&ldo;她愛體面,&rdo;樊笑說,&ldo;嗎啡怎麼打,最後還不都是一樣。她還是想走得美一點,有尊嚴一點。&rdo;
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在劇場演出的時候,人好像活在另一個世界,與社會與生活都脫節。演戲的時候,哪怕隔壁房子著火了,也沒人能阻止演員把戲演完。
可當戲結束了,塵俗人世又齊齊湧來,把人裹挾了。
&ldo;這個病的確是痛苦,&rdo;喬賀說著,見樊笑眼中隱隱含淚,他安慰她,&ldo;多活一天,多一天的病痛折磨。她做這樣選擇,也可以理解。&rdo;
樊笑摟了喬賀的腰。
&ldo;她剛得病那會兒,就和我們一個朋友說過這事,&rdo;樊笑輕聲說,&ldo;她念頭動得早,但還是拖了這麼久。中間費了很多時間。&rdo;
&ldo;是不是周老爺子不同意。&rdo;
&ldo;老爺子後來同意了,主要是她那個小兒子,&rdo;樊笑說,&ldo;孩子理解不了。&rdo;
嘉蘭劇院的演出要持續半個月。樊笑從茶會上回來,問喬賀有沒有時間和她一起參加周穆的葬禮。這次他們沒怎麼置辦行頭,樊笑穿了一件黑色大衣。還是範鈺夫妻來接他們。喬賀一上車,範鈺從副駕駛上一個勁兒回頭看他。
範鈺和樊笑說,小樊,你這運氣太好了。這麼好的男人讓你趕上了。
範鈺的丈夫金先生說,喬賀老師,我們行幾個小姑娘今兒還在大堂唸叨你呢。都去看你演梁山伯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在周家後面,沿湖的一座小教堂裡。除了路上車隊停得長了些,客人來得多了些,葬禮辦得十分樸素。喬賀隔著人群,遠遠地看見了周世友神秘的背影。
周穆蕙蘭的女兒出現在教堂裡面,被左右的人簇擁著。她年紀還很輕,頭髮挽上去,穿一件黑色裙子,氣質高貴如蘭。她懷裡抱著逝者年輕時的相片。
蕙蘭的兒子沒有到場。
喬賀從教堂裡出來。冬天,道旁生著枯草,銀杏葉飄滿湖面。樊笑和幾位太太聚在一起聊天,老金看見了他,朝他跑了幾步。
&ldo;喬老師,抽不抽菸。&rdo;
喬賀拒絕了。
老金笑了一聲,自己抽了一根,和喬賀沿著教堂外的路往他們停車的地方走。&ldo;有錢人辦葬禮就是有意思,這麼小的地方,外面停的全是豪車,過路的還不嚇一跳啊,&rdo;老金說著,壓低了聲音,&ldo;我剛聽說,這位周穆太太,遺產這個數,一大半全給她那個小兒子了。結果這兒子可好,個敗家子,葬禮都不來。&rdo;
喬賀後來再沒有見過那片湖。
周穆太太的離世,切斷了樊笑和周家攀上關係的最後一點可能。某種程度上喬賀覺得這是件好事。
別人的生活到底是別人的,只有回到自己的家,真實感才慢慢回來。喬賀永遠不可能滿足得了樊笑,也許他在劇場裡演一輩子戲,也掙不到穆蕙蘭留給她兒子數目的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但喬賀不覺得這有什麼,人和人的生活歸根結底不一樣,沒有必要憤憤不平。
《梁山伯與祝英臺》結束了在嘉蘭劇院的演出,開始了漫長的全國巡演。那幾個月,喬賀和林導、湯貞,和整個劇組一起走遍了全國大大小小城市。他開始習慣在報紙上頻繁見到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照片。巡演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自稱是林導朋友的人給喬賀打電話,問喬賀有沒有經紀人:&ldo;我這有個電影劇本,林老師和我推薦你,你有沒有興趣看一看?&rdo;
巡演臨近結束的時候,喬賀簽了一份萬邦娛樂集團提供的藝術家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