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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父皇陛下多半會在坤寧宮。
……
情況比朱慈烺想象得還要複雜一些,除了崇禎在座,就連懿安張皇后、翊坤宮袁貴妃也在場。這四人是這紫禁城裡真正的家長,如今各個高坐,太子的座位卻被放置在正堂中央,看起來就像是被四人會審一般。
朱慈烺面不改色,上前一一行禮,請問安好,一副老成做派。他忽然抬頭之間,卻見母后臉上閃光,原來是眼淚映出燭光。
“春哥兒消瘦了。”張皇后也頗為動容,看著朱慈烺鼻頭髮酸。
朱慈烺這些日子天天要檢閱操練,時常作為示範,親自下場。碰上天氣好些,事務少些,他還要隨機抽些侍衛一起跑跑圈,玩玩單雙槓。運動量比之在宮中成日寫作要高出不少,自然變得黑黑瘦瘦。
“兒臣的身子骨卻是結實了許多。”朱慈烺笑道。
“宮中傳說你與侍衛同起居共飲食?哥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怎麼吃得消?”周皇后輕輕捏起帕子,輕按眼角。
“母后,同起居是訛傳罷了。”朱慈烺笑道:“兒臣每日有許多事要處理,哪裡會跟他們一道起居?雖然三餐的確是與營中侍衛一同吃的,不過兒臣另有點心加餐,所以也不算受苦。”
“自古君臣有分,你這是在學吳起麼?”崇禎倒是沒有什麼不悅,聲調中還帶著調和氣氛的味道。
朱慈烺笑道:“父皇陛下,吳起是為了讓士卒衝鋒陷陣,死不旋踵。兒臣也需要這些侍衛衝擊在前,以身相護。若是隻苛責名分,怕是非福。”
崇禎微笑又道:“今日召你進來,是想問問你的募捐,募到幾何。”說著,這位奔四的中年人突然洩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弔詭笑容。
朱慈烺早就將募捐的財報送到了宮裡,絕不相信皇帝陛下真的不知道。
“五千三百兩。”朱慈烺回道。
“才五千三百兩?”崇禎重複了一遍,嘆道:“朕上次向權貴勸捐,你還說不該如此強橫,引得反彈極大,如今可是身有體會了?”
原來是要在這裡教育他啊!
朱慈烺輕笑道:“父皇陛下常教育兒臣,願以善小而為之。兒臣推己及人,對於那些雖然只捐了幾十兩的豪商,也一樣心懷感激。這也是善小而為之啊。”
“然則奈國事何?”崇禎見兒子頂嘴,頗有些不悅道:“你確是培植善芽,然而歲不我與,焉能等這善芽緩緩長大?”
“父皇,”朱慈烺笑道,“若我以拳拳之心待莘莘百姓,百姓必以國士報我,故而有仁者無敵之說。”
崇禎默然不語,殿堂上一時冷寂下來。
崇禎皇帝自幼與天啟一道讀書,當時的日講官是孫承宗,是中了三鼎甲的榜眼。其他儒臣也無不是飽學之士。被這些人教育出來的崇禎,似文人更過於帝王。他非但對經學感興趣,而且還經常自己寫一些經學論文,乃至以制藝八股為娛樂。
就是這種“考著玩”的水準也絕對不低,常為外臣樂道。
這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文藝青年,豈是九五之尊應該做的?
漢宣帝訓元帝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
這話可謂一語中的。
朱慈烺覺得崇禎的教育有問題,正是因為崇禎過於重視德教。雖然大興逆案、殿陛用刑,看起來十分霸氣,但他本質還是一個儒門聖徒,甚至有些道德潔癖。當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同類計程車大夫紛紛背叛,其中惶恐和忿恨是可以想見的。
只是十七年皇帝做下來,對這世事的認識也終於不再如同年輕時那麼膚淺,理想主義者的文藝之心也在歲月風霜之中被消磨殆盡,崇禎終於發現兒子像自己並不是一件國家幸事。
“太子還是過於仁善了。”崇禎帝沉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