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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明白了。”姚桃應道。
“你以後就稱臣吧。”朱慈烺揮了揮手道。
“謝殿下恩典!”姚桃心頭一顫,連忙謝恩。
宮中只有資歷深、等級高的內官才能稱臣。由太子殿下親許稱臣,這無疑是一枚勳章。別人且不說,看那個東宮典璽田存善,他敢在太子面前稱臣麼?
等姚桃出去,劉若愚方才進來秉道:“殿下,宮中派人來了,因為要給陛下回話,所以不敢進來。”
“就說成國公府上鼠疫猛烈,我身在其中,必須隔離一段時間,不能入宮請安了。”朱慈烺淡淡說道,又問:“朱純臣的遺表改好了麼?”
“改好了,吳偉業就候在外面。”劉若愚道。
“好,讓他進來。”朱慈烺抬起手臂,晃動兩圈。
劉若愚小步緊走出了書房,不一時便見吳偉業頂著兩個烏青的眼眶進來。
朱慈烺見狀微微皺眉道:“這麼點小事都要拖一夜!真不知道你這榜眼是怎麼考出來的!”
吳偉業通宵未眠,聞言委屈得鼻頭髮酸,幾乎要泫然垂淚。他將朱純臣的“遺表”奉上太子案前,嘶啞道:“請殿下過目。”
朱慈烺這才展開表文,從頭讀了起來,只看過一半,便合攏不讀,嚇得吳偉業以為這次又沒有透過,整張臉都抽搐起來。
“行了。”朱慈烺沒好氣道:“算是勉強能用吧。我真想不通了,你吳偉業也算是天下有數的才子,怎麼讓你寫個能入眼的東西就那麼難?我都說得很清楚了,只要讓他說:府上鼠疫厲害,願意將全部家產奉公賑災,你之前給我東拉西扯那麼多廢話幹嘛?”
——事有前因後果,哪裡有無緣無故就鬧鼠疫捐財物的?我這還不是為了東宮的聲譽麼!
吳偉業欲哭無淚,只得低下頭道:“微臣知錯了,日後行文必當以儉省為要。”
“好了,讓他拿去抄一遍吧。”朱慈烺放緩了口吻道:“你也可以下去睡一會兒。”
吳偉業總算鬆了口氣,應聲而出。
在門外還有蕭陌等一干東宮侍衛營的武職等候召見,其中大部分也都是通宵未眠的,不過這些人日日操練,身體遠勝於吳偉業那般的書生,看起來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吳偉業從他們身邊走過,突然覺得奇怪:為什麼尚未長成的太子殿下也是一副不知疲倦的模樣,一晚上不睡仍舊如此精力充沛?
在這方面,朱慈烺並沒有什麼秘訣,只是單純地喜歡工作。
他前世所在的企業曾聘用過一個外籍副總裁。那位副總裁入職當天就對時任人力資源部總監的朱慈烺說:“我是個工作狂,我喜歡加班,希望你能配合我。”
一個月後,這位外籍副總裁向總部提出了辭呈,臨走前對朱慈烺幽幽說道:“像你這樣加班是不人道的……”
……
武長春是武將中最後一個進來的,並不與人交談。其他人也只道他要例行彙報每日的獎懲之事,也不與他說話。在其他軍官眼裡,軍法官原本就是狐假虎威打小報告升職的小人。
“朱純臣抄完了遺表之後,就可以病發身亡了。”朱慈烺對武長春道:“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在他病發之前,還要進一步對他進行拷問,儘量多挖出點現銀來。他家與張家、徐家輪流掌管京營,可以說內帑的一大半都在這三家手裡,斷然不會只有區區十七萬兩。”
“卑職明白。”武長春應聲道。
“還有,”朱慈烺點著自己的額頭,“軍法部要和十人團漸漸分開,以免洩露秘密,傷了軍心士氣。”
“卑職明白,許多活都是隻讓十人團的人幹,對於新選出來的軍法官並不讓他們知道太多。”武長春將太子發下的《條例》用自己的語言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