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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清醒過來,又迅速將眼睛閉上。
車子停下時也是迅猛的,一個急剎,帶著四十五度的甩尾。因為慣性,許唐成朝前傾了身子,他趴在車把上,有兩秒大腦都是空白的。
在恢復意識後,他聽到易轍以稍啞的聲音在問:“好玩麼?”
冬天的太陽不是黃色的,是白色的。快到中午,太陽瘋得厲害。許唐成撐著手臂,轉頭去看易轍,他的臉就在太陽光的背景下,但比太陽還灼人。
或許每個人體內都隱匿著瘋狂的因子,平日不會露頭,甚至一生都不會有所表現。只有遇到了正中靶心的那份刺激,它們才會像是找到了出口般,在血液裡瘋狂湧動。這刺激是什麼,要因人而異,有人是極限運動,有人是用尖銳的話語刺傷別人,有人是要去征服,還有人是關於性的晝夜狂歡,許唐成沒摸清楚能刺激到自己的到底算是什麼,但他確定,這一刻,這張臉就是。
狠狠吞嚥,帶動喉結,許唐成這才下了車。
他站在那裡回望了斜坡,再重新看向易轍,再次確定自己剛剛看見這場臉時,產生的衝動並不是錯覺,刺激到他的不是方才的俯衝,而是這個過程中的易轍。這種認識讓許唐成覺得荒謬又奇妙,他竟然在兩個人沒有肢體接觸、沒有曖昧的情況下,有了強烈的性衝動。光是看著易轍的那張臉,他就想扯開他的衣服,在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中狠狠吻他。
許唐成自嘲一笑,他忽然想,以前,他是不是還是沒太懂愛情的模樣,委屈易轍了。
不至於真的在這裡做出什麼來,但在上前一步,吻住易轍時,他還是表現出了不同往常的熾熱與迫不及待。
易轍先是一愣,而後將他勒在懷裡,回應亦是同樣的熱烈節奏。
一輛大貨車駛過,噪聲成了這幕瘋狂的背景音,噪聲也是旖旎熱烈的。
許唐成也不知道他們吻了多久,但等到停下來,他感覺到嘴唇是酥麻的……很過癮。易轍還坐在車上,這樣的高度,剛好能夠讓許唐成將頭抵在他的肩上,平復著呼吸。
有一隻手在自己的後背輕輕拍著,許唐成的一句回答遲了太久,但還是來了。
“好玩。”他輕聲在易轍的耳邊說。
他們維持這個姿勢待了很久,誰也不動,誰也不提要走。
最後,是易轍先有了聲音。
“唐成。”
他說完停了片刻,然後很輕地,親了親許唐成紅著的耳垂。
“你和……”
“易轍。”許唐成發聲打斷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顫的,可是他又分明已經從剛才的刺激中重新平靜了下來,不該再有這樣的聲音才對。他用另一隻垂著的手也抱住了易轍,深吸一口氣。他提著氣,輕聲祈求:“不要這樣。”
他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他想制止,想阻攔,易轍卻一如往常那樣,不肯回心轉意。他太瞭解易轍了,易轍這個人,不會試探,不會周旋,決定了,就是決定了。
易轍也抱住許唐成,但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只是讓手臂和身體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圓,圈著懷中人。
“你和阿姨他們一起去南方吧。”
冬天的衣服厚,所以易轍沒感覺到肩上的變化,直到許唐成剋制不住地發出了泣聲,易轍才知道他哭了。
按理說他該急得團團轉才是,可易轍只是垂著頭,將手臂收緊了些,然後一下一下拍著許唐成的後背。
他知道許唐成是捨不得家人這樣痛苦的,這麼長時間,他不過是為了他易轍在挺著,強行讓自己硬著心腸,傷害著自己的父母。
易轍想起那天晚上,許唐成在陽臺上認真地對他說:“我不會離開你。”他相信許唐成的話,相信再怎麼難,許唐成都會留在他的身邊,可他怎麼捨得這樣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