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鴻一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扯宰磐餉嬉歡�歡��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季華鳶在帷帳外脫了鞋子走過來,每走過一道檻,就把系在柱上的紗帳放下,一直走到北堂朝床前的時候,已是將這數道帷帳悉數放下,縱是有人站在外室,也看不清裡面了。
“北堂朝。”季華鳶站定在北堂朝背後輕輕喚他,見那人仍然是冷冰冰地只晾一個背影給自己看,輕輕嘆了口氣:“我錯了,對不起。”
季華鳶鮮少這樣平平白白地道歉,他自己說完這一句,覺得已經是到了極限。北堂朝仍舊不理他,季華鳶看著那人側身一起一伏的輪廓,咬咬牙,小聲道:“北堂朝,你轉過來。”
北堂朝背影一動,終於還是不忍心晾著他,只能是不情不願地扭過身子,睜眼一瞟,卻見季華鳶雙手捧著一塊板子,見自己轉過來,臉上更添了一絲紅,小聲道:“這是那日嬤嬤用的,季華鳶做錯認錯,我給你打,但是隻能打後背,那裡……不行。”
☆、慈悲
打後背,他背上有傷,這不是存心將自己的軍。北堂朝看著季華鳶捧著東西面上帶著紅色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覺間漸漸消散。他長長地嘆一口氣,接過季華鳶手裡的板子隨手丟到一邊,拍拍床邊,卻還是板著臉:“坐。”
季華鳶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北堂朝,我肯給你罰,但你別太過分。”
“我讓你坐。”
季華鳶咬咬唇,看著北堂朝看不清情緒的臉,終於還是挨著床邊坐下。北堂朝手撫上他的發,許久,緩和下面色又嘆一口氣:“你自己說,這麼多年,我是不是也就只那日欺負過你一次……以前,何時對你動過粗。”
季華鳶心中一抽,卻是垂著頭低聲道:“你只對我動過一次粗,可卻不止欺負過我一次。”
北堂朝一愣,有些疑惑,道:“我還有何時欺負過你了?”
季華鳶咬咬唇,看著身下繡著黃金海棠的床單,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忍了幾百個日日夜夜的話脫口而出:“你兩年前轉身就走,再無音訊,連納五六個公子入府,哪樣不是欺負我!你不僅欺負我,你是生怕欺負我不夠!”
北堂朝愣住了,他怔怔地舉起手來想要觸碰季華鳶的臉,指尖卻在要碰到他面板前一刻停住。
季華鳶藏在心中的話終於出口,一瞬間只覺得過去兩年如幻影般飄渺,可是那痛楚,卻是刻骨銘心。
壺心觀裡的日子清苦。晨昏定省,光陰流逝。
那時,每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季華鳶便坐在瀑布下一塊石頭上練吐納。轟隆隆的水聲在背後咆哮而來,身下的急流像是隨時要將這石塊沖走,被自然吞沒的恐懼感揮之不去。壺心坐在遠處的傘下,季華鳶氣息稍有錯亂,便有帶著內力的小石子飛擲而來擊在他的臉上。華鳶公子天生高傲,哪裡能忍受這石子直打在臉上的恥辱。他質問壺心的時候,壺心只是幽幽道:“我不當你是弟子,只當北堂朝是我摯友。我摯友受你所傷,我肯留你,是念在你誠心悔過。這石子打在臉上,你能想明白固然好,想不明白,就當是你為坑害北堂朝付出的一點代價。”
這幾句話,季華鳶後來漸漸明白了。
那些他認為他不能忍受的屈辱,都是他應得的。北堂朝承受的,要更多。
黃昏落幕,季華鳶腫著臉頰在山腳下練劍。落虹劍性霸道,稍有不慎就會傷了自己。四個時辰練下來,肩膀、腰間、腿面,沒有一塊是完好的,季華鳶卻並不覺得疼。他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撒上藥,然後在月光中捧上一壺酒,臥倒在房頂上看著星空。
季華鳶酒量不好,身上若是剛好帶了比較深的劍傷,只需兩口便可模糊了視線。可他卻還是堅持著將酒喝完,喝不完,就將剩下的酒倒在傷口上。朦朦朧朧的月光下,季華鳶透著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