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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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迪希拜因曾經很巧妙地把意識程度和痛苦程度之間的精確比例關係用直觀的,一望而知的形象表現在他的一幅畫中。畫面的上半幅繪出一些婦人,因為她們的孩子們被劫走而各自成群在各種姿態中多方表現出慈母深刻的刨痛、焦慮、絕望。下半幅以完全同樣的佈局和安排,又畫著一些母羊被人帶走了它們的羔羊。於是上半幅里人的每一頭面,每一姿態,都在下半幅裡和有類似情態的動物頭面,姿態一一成為對照。這樣,人們就看清了,在動物的模糊意識裡可能的痛苦感和'所遭'巨創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還可看到真正的痛苦只是由於認識的明確性、意識的清晰性才可能的。
因此我們要在人的生存中來考察意志的內在的、本質的命運。任何人也將容易在動物生命中看到意志的這種命運。不過要黯淡一些,表現的程度也不同而已;並且還可從痛苦的動物界得到充分的證驗,證實一切生命如何在本質上即是痛苦。
§57
在認識所照明的每一級別上,意志都是作為個體而顯現的。人的個體在無際的空間和無窮的時間中覺得自己是很有限的,和無盡的時間空間相比是一個近於消逝的數量,是投入到時間空間中來的。時間空間既無際限,人的個體也就永遠只有一個相對的而決不是有一個絕對的某時某地,個體所在的地點和時間原是無窮無盡中的'極'有限部分。——真正個體的生存只在現在。現在毫無阻礙地逃入過去,也就是不斷過渡到死亡,也就是慢性的死。個體的以往的生命,除開對現在有某些後果,除開在過去銘刻了有關這個體意志的證據不論,既已完全了卻,死去,化為烏有了,那麼,在合理情況下個體就必然要把過去置之淡然,不管那過去的內容是苦是樂了。可是在個體手裡現在又不停地變為過去;將來則全不可捉摸,並且總是短促的,所以單從形式方面看,人的個體生存已經就是現在不停地轉入逝去的過去,就是一種慢性的死。如果我們現在從形體方面來看個體生存,那麼很顯然,和大家知道我們'身體'的走著走著只是經常被攔阻了的未即跌倒一樣,我們肉體的壽命'活著活著'也只是不斷被攔阻了的未即死亡,只是延期又延期了的死亡。最後,我們精神的活躍也只是不斷被推遲了的未即閒著無聊。每一口氣都在擊退時時要侵入的死亡。在每一秒鐘我們就是用這種方式和死亡進行著鬥爭;而在較長的間歇之間則以一日三餐、'夜間'入睡、'時時' 取暖等等為鬥爭方式。到了最後必然還是死亡戰勝,因為我們的誕生就已把我們註定在死亡的掌心中了:死亡不過是在吞噬自己的捕獲品之前,'如貓戲鼠'逗著它玩耍一會兒罷了。在這未被吞滅之際我們就以巨大的熱誠和想方設法努力來延長我們的壽命,愈長愈好,就好比吹肥皂泡,儘管明知一定要破滅,然而還是要儘可能吹下去,吹大些。
我們既已在無知無識的自然界看到大自然的內在本質就是不斷的追求掙扎,無目標無休止的追求掙扎;那麼,在我們考察動物和人的時候,這就更明顯地出現在我們眼前了。欲求和掙扎是人的全部本質,完全可以和不能解除的口渴相比擬。但是一切欲求的基地卻是需要,缺陷,也就是痛苦;所以,人從來就是痛苦的,由於他的本質就是落在痛苦的手心裡的。如果相反,人因為他易於獲得的滿足隨即消除了他的可欲之物而缺少了欲求的物件,那麼,可怕的空虛和無聊就會襲擊他,即是說人的存在和生存本身就會成為他不可忍受的重負。所以人生是在痛苦和無聊之間像鐘擺一樣的來回擺動著;事實上痛苦和無聊兩者也就是人生的兩種最後成分。下面這一事實很奇特地,也必然地道破這一點:在人們把一切痛苦和折磨都認為是地獄之後,給天堂留下來的除閒著無聊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那不斷的追求掙扎構成意志每一現象的本質,其所以在客體化的較高階別上獲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