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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月嫣然一笑:「你管我?」
陳明深差點沒被她氣到吐血,就聽她又喝道:「關門!」
朱紅大門再度合上,門栓落下的那一刻,陳明月腿一軟,要不是薛霏霏拉了她一把,她就坐到地上去了。
「我這表現還行吧?」她苦澀笑問。
薛霏霏將她拉了起來,道:「很好,很有一代君王的風範。」
「那就好。」陳明月看向大門,她能想像到對面陳明深咬牙切齒的模樣。獻王一脈被姑息多年,如今果然養虎為患。
薛霏霏猜到了她的心思:「陛下暫且不用擔心,獻王想不落人口舌,名正言順地登基,最好的辦法就是逼著你主動退位,所以目前他不會輕舉妄動,我們還有機會。」
陳明月還是苦笑:「現在就指望著霍嘉豐了。」
是啊,薛霏霏心想,也不知此刻他出宮了沒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紫宸宮內,陳明月脖子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她拒絕綁上紗布和繃帶,讓人把這些東西拿去給更需要的傷員。晚飯也沒怎麼吃,紫宸宮小廚房內的糧食都不夠這一宮人吃一頓的,很多人連水都喝不上。而這才是剛剛開始。
「姐姐。」石寒玉悄悄來找薛霏霏,附在她耳邊道,「方才榮德妃要撞柱尋死,被我們給攔下來了,但還是額頭破了皮,眼下還昏迷著。」
這種叛徒,簡直死有餘辜。薛霏霏道:「看好了他,他想死得這麼痛快,咱們可不能如了他的意。」
陳明月看見她二人在那邊嘀嘀咕咕的,便問了一句。薛霏霏據實相告。陳明月嘆了聲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薛霏霏去看了榮意恆。他的髮髻已經散了,額頭上纏著一塊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得很,絲毫沒有先前風度翩翩的清俊模樣。
他看見薛霏霏過來,還能笑著問道:「怎麼,你來看我笑話?」
薛霏霏在他面前站定,她不理會榮意恆的話,只問他道:「你是什麼時候跟獻王那邊聯絡上的?」
「是崔玉娥那個賤蹄子告訴你的吧。」榮意恆冷冷道,「我就知道,你們璇璣閣出去的人,有幾個人的話能信得?」
薛霏霏不回答他。
他也不回答薛霏霏,只說:「你們這樣是沒有用的,窮途末路,何必再做這無謂的掙扎呢?」
「你怎麼知道就是窮途末路了呢?」薛霏霏反問道,「不到最後一刻,誰是成王誰是敗寇都說不準。你還是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吧,可別錯過了。」
夜深了,有人熬不住,坐在地上睡著了。薛霏霏從人群中悄悄穿過,來到殿外的周碩身邊。
「他們估計等不了許久了。」周碩道,「或許黎明時分,他們就會強攻。」
薛霏霏看了這滿院子東倒西歪的人,很多身上都還帶著傷,衣服上的血跡還沒幹透。
「只要我還活著,還有一口氣在,他陳明深就休想踏進這紫宸宮一步。」她握緊了手裡的寶劍。
周碩看了她一眼:「你說,我們這樣做有意義嗎?」
「有,怎麼會沒有呢?」薛霏霏道,「這不是男人做皇帝還是女人做皇帝的問題,有問題的從來都不是性別的對立,而是觀念。只要還有人覺得只有男人才能做皇帝,我們就更不能退後。」
「你說得對。」周碩點頭,「我算是明白了,女子學院那麼多人,為什麼師父會選你,會把璇璣閣託付給你。以前我以為是別人都打不過你,現在我明白了。」
薛霏霏瞥了他一眼:「別人的確都打不過我,這也是原因之一。」
周碩才想要哈哈大笑,卻不慎扯到了傷口,他倒吸一口冷氣,還是笑了:「誰都像你,打起架來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