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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緩一下口氣說:“環!春潮幹活多是不假,可恁哥開會也掙工分呀!擱不著這呀那呀說,像是恁哥沒掙工分似的!”
肖環有點惱,說:“就那也沒恁弟弟幹活多!”又說:“幸虧幹活多,還不叫俺說一聲呢!要是俺不幹活,才不叫俺吭氣、還憋死俺呢!”
這時候,柳俊掂個紅薯推子走出灶房門,把它遞給春光。春光接過推子,往北走幾步,怪媳子說:“少說幾句不中呀!”雪梅不接話了。肖環也不吭氣,解手去了。根旺嘆一聲。春光看大一眼,朝西套間喊:“潮!咱推紅薯幹去吧!”春潮不搭話,從套間走出來,在院裡撈抹個籮頭,挎著下地了。春光扛著推子,離他不遠,往地裡走。
根旺見春潮走了,便往西走幾步,喊:“小暉!都頭裡走咧,你也下地吧!”說著,轉身往外走。這時,柳俊掂件破襖從灶屋走出來,遞給根旺,說:“給!夜裡涼,披上它。”根旺接過襖,披身上。柳俊說:“我也去吧?”根旺走著說:“別去咧!已經去恁些人咧!”柳俊想想,說:“俺還是去吧!多個人,多倆手,幹得快。”根旺說:“你想去就去。”說罷,出門下地了。柳俊回灶屋騰個破籮頭,挎著,崴著小腳下地了。
春暉正歪在床上歇著,聽大說“都頭裡走咧”,便坐起來,掀開櫃,找出件棉襖,挎著,往外走。仙枝坐在床幫上,見狀,喝道:“把襖擱那!”春暉一愣,站住了,問:“咋啦!”仙枝說:“你說咋嘞?襖被霜打溼,霜化後、襖一曬,時間長就糟嘞!”春暉說:“都快冬天咧,夜裡冷呵呵的,不能因為那,凍壞身子呀!”仙枝挖苦說:“你生福窩咧!身子主貴,別凍壞了!”說著,惡聲惡氣說:“灶屋有個裝柴禾的破麻包,你披身上,就不冷咧!”春暉也有個小脾氣,頭一梗,說:“我就穿襖!”仙枝怪道:“你再說一遍!”說著,跳下床,上去奪過襖,扔床上。春暉頓時瓤了勁,去到灶屋,騰了麻包,挎著下地了。
紅薯地裡,月光清冷。到處晃動著人們推紅薯乾的聲影、響著推紅薯乾的“嚓嚓”聲;被撒飛的紅薯幹在月光中一閃落地上,這一片,那一摞,白花花的。
春潮走進紅薯地,扭頭見家中無人來,想:關中的活,慌啥慌,歇歇再幹。便仰面躺在一蛋子紅薯秧上,雙手扳著頭把子,摽著腿,看星星。
春光進了地,想著春潮來得早、已經找到了紅薯堆,便慌慌張張地往地裡頭走,想找到春潮、早下手推,找到地那頭,也沒見到春潮,便拐回來,邊找邊喊:“潮!潮!你在哪呀!”沒聽到應聲,正著急,根旺來了,見他恁這兒還沒找到紅薯堆,埋怨道:“來得怪早,也沒幹成活。”春光說:“我想著春潮來得早,已經找到了堆兒,誰知我找半天沒見他;喊他也不應聲兒!”根旺不吭聲了,領著春光去到紅薯堆旁。春光拉下堆上的紅薯秧,見紅薯塊確實小,怔會兒,把推子貼著紅薯堆,放地上,斜身坐在推子那頭,彎腰拿起一塊紅薯,用右手掌把它壓在推子上,蹺著指尖,等大把籮頭放在推子下面後,便快速“嚓嚓”地推起了紅薯幹。瞬間,一片片紅薯幹閃著白光,散發著甘甜味兒,落在籮頭裡。停會兒,根旺用衣襟兜一兜子紅薯幹,在離紅薯堆很遠的地裡撒一圈,稀稀拉拉;佔地這兒。
正撒著,春潮掂個籮頭來了——他約摸著人都來了,才過來——根旺拗頭瞪著他,怪道:“你來恁早!上哪去咧!這時候才過來!”春潮說:“我來得是早,可不知紅薯堆在哪呀!地裡幾十堆紅薯,我不得一堆堆找嗎?找,就得時間!”又怨大:“你白天咋不記個號,來時給我說一聲兒,那我不就不滿地找、耽誤時間了嗎?”說完,替換了推子下面的籮頭,挎著,撒紅薯幹去了。這時,春暉也來了,見只有一把推子,便蹲下,把紅薯塊往大哥腳旁扔,讓他好拿。根旺見人多、推子少,耽誤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