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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夢!
一個多麼可怕又多麼可愛的夢!
帶著無比喜悅、幸福的回味醒來的他一動不動地躺著,不敢睜開眼,努力讓自己再一次地進入剛才離開的、充滿溫馨甜蜜的境界,連綿不斷地回味、冥想。
他越來越清醒了,感到身體燥熱,下身難耐地勃起。他使勁地壓制它,它卻堅挺不倒,真是難受極了。
罪孽,罪孽。這個女人不就是鄭愛英嗎?可又有點兒不像,還有點像他曾經相好的那位姓朱的姑娘。姓朱的姑娘被金部(當地匪幫)一個巨人似的傢伙搶走了,聽人說她是被頭朝下倒著抱走的。當時她兩個腳在他的肩膀上亂踢,踢碎了吊在門楣上的一盞汽燈。後來秦天上街賣藕,轉到金部駐紮的城隍廟去看,被捉住吊在樹上拷打,差點丟了性命。
他擔心睡夢中的弟弟手腳碰到自己下身,就在薄薄的被子裡翻轉身,朝向外側。他掀開被子邊沿,寒冷的空氣立時侵入下腹部,他感到舒服一些。漸漸地,那難受難堪的地方才軟弱下來。
鄰近地鋪裡有人沙沙直響地翻身,一邊還哼哼嘰嘰。
“老水,你怎麼啦?”他輕聲問。
“睡不著,肚子疼。”
這個地方沒什麼好說的,疼就疼。
風吹著棚外的葦葉沙沙沙,卜卜卜,像有許多鬼魅圍著漁棚舞蹈。秦天睜開眼,昂起頭看看,棚裡一片模糊,兩端洩進的微弱夜光將凹凹凸凸的地鋪變成一派斑駁,像一片巨大的、枯死的、被蟲子咬得傷痕累累的南瓜葉。這就是我們這些湖裡人!把夢做在兩層茅草和一片湖水裡的嘯天湖男人們。怪不得鄭愛英要有那麼多想法。真該叫她進來看看,……現在就想她睡在我身邊!
嗨。他忽然渾身一噤,用力晃晃頭,無聲道:你該死。
再回想尋找鄭愛英那事,忽然記起來了,她倒在他臂彎裡時,一對沉甸甸的乳房壓在手臂上,那麼柔柔軟軟又實實在在,多麼難忘的感覺!而且,在火光裡還看見那深深的、白嫩嫩的乳溝。多麼可愛的地方!真不知用手去撫摸時是什麼感受,如果抱著她,臉挨著那裡會怎樣!
他又燥熱起來。嘿,不行,不……不想。想想別的!
是啊,鄭愛英講了要幫我們賣魚。明天能去就好了。
風,這風還沒停,不能下網,一天不打魚就少一天收穫。嘯天湖的缺口呀,怎麼得了!
伴著棚外的風聲和棚裡漁人兄弟的鼾聲夢囈,秦天終於昏昏地失了清醒。
神秘的陽光鍍上洞庭湖廣袤的水面和沙丘。乳白的、沿地面緩慢搖曳的水汽恍若蓬鬆的瓜苗,盤亙纏繞,連綿盡眼。北風輕揉,細浪層疊,雖然不見遍地白霜,踏上沙丘仍可聽到嚓嚓的僵硬的磨擦聲。
鄭愛英覺得有些頭暈,她是守在寮棚門口迎接朝霞的。越過火堆灰燼站到水濱,透視天邊那輪漸漸噴出的朝陽,暢快地呼吸湖面涼爽而清新的空氣,舒展快要凍僵的身體,縱情眺望這令人心醉神迷的景色,此時,她終於感到這個夜晚並非那麼可怕,並非那麼難熬,她仍為自己的決策感到鼓舞。
她喃喃自語,無限感慨。這一夜有驚無險,洞庭湖沒有白來。我見到了它獨特的黑夜,也見到了它獨特的霞光。一個人不到洞庭湖來這樣透徹地領略一番,太遺憾了。
這群人早已出棚打“天光”去了,只剩下肖壽芝一人。她過去一邊幫他曬魚,一邊閒聊。肖壽芝告訴她,是秦社長選定橫凌湖這個地方,才有這麼好的收穫。
“我們第一網就打了差不多兩百擔呢,都是好魚。”
“啊呀,兩百擔!”鄭愛英吃驚得吐了吐舌頭。她朝四周看看,起起伏伏的沙丘上,一片白晃晃照眼的全是各色各樣的魚。
“一網就兩百擔?一天打幾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