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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遇頓時笑了,思索片刻,笑意更深:“簡單。她再低落再難過,我們都有殺手鐧——只要你肯唱首歌給她聽,她一定會笑。”
薄靳言臉色微微一變:“不可能。”直接電話結束通話。
這時,床上的簡瑤動了動,撐著床坐了起來。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眼睛還有點腫,臉色在燈下也顯得蒼白。
“靳言。”她低喚了一聲。
薄靳言立刻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他的臉清俊如昔,平靜如昔。唯有修長黑眸,定定的望著她,顯出幾分沉默的關切。
“沒事了?”低緩的嗓音,如同夜色中流水清盈淌過耳際。
簡瑤點點頭:“沒事。”
“那親我一下。”
簡瑤的聲音還有點啞:“你是小孩子啊?”
薄靳言黑眸幽深的盯著她:“昨天你起碼在我的襯衣上留下一公升的眼淚——誰才是孩子?”
他的話,令簡瑤又想起昨天的一幕幕:灰黑殘破的爆炸現場;警方證物袋裡纖維般的血肉殘渣;李燻然空蕩蕩的家裡,沙發上還搭著他的一件警服……
她按下心頭陣陣鈍痛。
不去想。還沒見到屍體,就絕不放棄。
她抬頭看著薄靳言:“難道你從來沒掉過眼淚?”
“當然。”他淡淡的答,“從有記憶開始。”
簡瑤心頭一軟,望著他那張白皙的臉,沒出聲。他卻又像想起了什麼,面無表情的說:“悲劇的是——從兒童時期到現在,在我面前哭過的人很多。”
簡瑤微怔,終於忍不住笑了。
顯然,這個不會流淚的男人,也很不喜歡看到別人的淚水。
不過……
除了感激涕零的受害者,其他人,也許是被他的傲慢毒舌氣哭的吧……
這話她當然不會說出口了,輕輕伸手,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身。
薄靳言顯然很享受她的擁抱,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任由她的臉輕貼在他的背上。
簡瑤輕聲問:“那半年……你是怎麼過的?”
薄靳言沉默了幾秒鐘,轉身看她一眼,隨即躺了下來,同時把她的腰一勾,讓她趴在自己懷裡。
“沒什麼特別,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推進。至於受傷,那也是無可避免的合理代價。”
他如此輕描淡寫,簡瑤心疼又好笑。大概任何艱難險阻,在他眼裡都是不屑一顧的。
——
天色將明時分,雨勢卻更大了,天邊響起了陣陣驚雷。
薄靳言倏的睜開眼,一室昏暗裡,簡瑤依然躺在他臂彎裡,蜷縮著睡得正熟,白皙恬美的臉似乎終於放鬆下來,眉頭不再輕蹙,眼睛的紅腫也消去了很多。
他靜靜盯著她,腦海中卻想起她剛才的問話:那半年,你是怎麼過的?
許多瘋狂而扭曲的畫面,彷彿在眼前一閃而過:滿地的血泊,肢解的人體,盤中的碎肉,鮮血每天沿著他的脊背,靜靜淌落到杯中……
他輕闔雙眸,側頭湊近她的長髮,聞著清淡的香氣,安然入睡。
那些過往有什麼可說的?不必讓她傷心,不必讓她知道。
——
次日上午,市警局會議室中。
此時,距離李燻然失蹤已經超過24小時。警方抽調了大批警力,在附近縣市、公路設關卡搜尋,也將此情況通告全國。
而薄靳言收到的那條簡訊,最後追蹤到爆炸現場一部遺留的手機。手機設定了定時傳送功能,沒有指紋痕跡,這條線索如預期般中斷。
圓桌之上,眾人神色凝重。專案組組長問:“薄教授,你怎麼看?”
薄靳言穿一身黑色西裝,素色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