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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道:也難怪,他們都是世家大族裡出來的,自幼教養本與旁人不同。他忽有所感,轉身一看,雲行天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亦望向那方,面無表情。
蠻族可汗的金帳中,眾將席地而坐,每人面前放著一罈酒,一方烤肉,大帳門簾大開,外面燃著星星點點的篝火,士卒們圍在火旁,歡呼暢飲,玩笑打鬧。金帳中雖不若外頭那般百無禁忌,但也極為熱鬧,魯成仲和雲行風賭酒,輸了的要在火裡滾一回,硬拉了趙子飛做證人。
雲老將軍有些醉了,拉著楊放大談當年風南起事:“那會子,你是最小的一個,才十三歲,一見蠻族的馬衝過來,就尿了褲子,大叫老叔,把天侄氣的,要不他怎麼就差點沒帶你走呢!”周圍諸將一下子鬨笑起來,楊放本就不勝酒力,這一下更是滿面通紅。
令狐鋒本是個頂謹慎的,這回卻有些放肆,四處找人灌酒,尋到了魯成仲,便放他不過,倒讓將輸的雲行風逃過一劫。
他又找上楊放,楊放吃不消,胡亂扯了個由頭,道:“這裡枯飲無聊,請沐二公子和太后彈一支曲子怎樣?”在座眾人都聽過方才二人的彈奏,紛紛叫好。
沐霖和嬴雁飛也不推辭,取來琴簫便合奏了起來。
雲行天一直在大杯大杯地喝著酒,一旁的袁兆周對他諸多暗示,他都不予理會。
雲行天心中百般念頭轉來轉去,放?還是不放?
無論沐霖為何來北方參與此戰,他總是與自己並肩作戰了這些時日,剛剛從蠻族鐵蹄下逃出來,就向同伴下手,確是有些不忍。況且,做出此事,後人會如何評述?哼,我雲行天何時又在意起旁人的議論了。
若可少數萬將士的傷亡,早日一統中洲,便是被罵做無恥小人又如何?
但南下一戰就是最後一戰了,若沒了與沐霖一決高下的痛快,又是何等無趣,難道我雲行天真的不如他麼,非要用這樣的手段而不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勝他?這麼一來,我只怕一輩子心中都會輸給他了,嬴雁飛心中也會如此想吧!
雲行天看著嬴雁飛與沐霖琴簫合奏,不時對視一下,心中一股氣透不過來,突然把手中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樂聲停了,眾人覺出有異,都靜了下來,回座上坐下。
雲行天盯著沐霖道:“二公子,你視我雲某如何?”
沐霖放下簫,回道:“天縱英明,蓋世豪傑,雲帥為人何用我沐霖來評說?”
“那,二公子留在這裡怎樣,我以親弟相待!”
沐霖俯身為禮,道:“多謝雲帥錯愛。”然後便不發一言。
雲行天又道:“若你為安王,我與你相約,十年不攻南方,以報你相助之義,如何?”
沐霖道:“不必!”語氣淡然,卻是乾淨利落,絕無半分猶豫。
雲行天追問:“為何?”
沐霖緩緩道:“十年也好,一朝也罷,要打的仗總是要打的,倒不如早些了事的好。”
雲行天沉聲道:“二公子身負奇才,難道不想盡展所能,青史留名,而情願一世受人掣肘?”
沐霖自失一笑,站起來,踱步道:“雲帥,有些事情一陷進去,就出不來了。若是想為所欲為,到頭來常常是一言一行都不能率性而為。雲帥欲開天闢地,沐霖卻只想隨波逐流。雲帥,沐霖與你不是一路人。”眾人都以為雲行天會發怒,誰知他卻只是執杯默然,似是若有所思。
忽有一名小校闖了進來,驚慌失措地跪地道:“雲……雲……雲帥,不好了,馬……馬……不見了……”
雲行天不耐地喝道:“少了匹馬就嚇成這樣了!”
“不……不是,少了一匹馬,是少了幾千匹馬……”
袁兆周急道:“石頭營可有異常?”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