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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他的面容一如他記憶中溫柔體貼，強大包容，這個每次他回過頭都能看到的高大身影，他眼底的溫柔和情愫，柳從眉其實從來不曾錯看。
只是他一直不說，柳從眉也就不肯點破。
若是能夠成其所好，死生契闊與子相悅，歡喜悠然一世，自是再完滿不過。但這金蘭之友，曖昧挑明之後，前進一步固然海闊天開，後退一步，卻是深淵天塹。柳從眉夠謹慎，所以避而不談，能躲則躲。拿不準的方向，沒有八成以上把握的事情，他斷然不願冒失去至交的這個險。
但墨愈梵不同於他，墨愈梵江湖脾性，沈不住氣。看他受了辱，處處被皇帝鉗制，一徑忍讓退縮，顯是已經抵達墨愈梵容忍極限。
今日窗戶紙已然捅破，他要如何面對好友這份再也無法視而不見的感情……
青霖忽然開口：&ldo;定下心。你內息亂得很，還在這裡胡思亂想，不要命了？&rdo;
給他按住脈搏的孕夫一凜，強迫自己收斂心神。
墨愈梵道：&ldo;青神醫，凌大夫說他落下病根，懷胎期間恐有腹痛之疾，可有緩救之法？&rdo;
青霖不做聲，半晌陰測測道：&ldo;他五個多月身子，胎兒卻只有三個月大小，該顯懷的肚子不過微微隆起一個輪廓，你們就不奇怪他腹中那一坨肉到底是死是活？&rdo;
九刑門門主這一驚非同小可，飛快把視線移到柳從眉小腹上，探手就要去摸。柳從眉同樣心神一震，本就蒼白的臉頃刻更加面無人色，手心滲出細汗。
勉強笑道：&ldo;神醫請不要戲弄從眉，這孩子在我腹中，雖不見長，但日日胎動強烈，我能感受到他的活力……死胎二字，還請萬勿輕言出口。&rdo;
青霖冷冷打量他，柳從眉鎮定自若與他對視，心裡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說出不可挽回的噩耗來。面上卻還是維持了一派從容，平和自如的微笑。
許久，青霖點點頭，又問：&ldo;你是不顧一切要保這個孩子？若是發生危難，保你，還是保他？&rdo;
&ldo;保孩子。&rdo;&ldo;保大人。&rdo;
柳從眉與墨愈梵同時回答。
墨愈梵劍眉一掀，怒道：&ldo;柳從眉！&rdo;
不等墨門主發飆，青霖若無其事道：&ldo;不必擔心，這只是我問診慣例，不意味著定然會出現極端狀況。你很愛這個孩子，我能助你將他產下來。&rdo;
&ldo;……你說話能別這麼一驚一乍嗎……&rdo;總算見識到昔日名滿天下紫霞莊神醫的變態程度，墨愈梵自嘲的發現，這一問一答間，自己居然給這黑髮神醫活脫脫嚇出一身冷汗。
柳從眉嗯了一聲，欠身，淺笑：&ldo;從眉先替犬兒謝過神醫慷慨相助。&rdo;
&ldo;柳從眉，有一事我可事先告知你。&rdo;青霖犀利目光與他相觸，語氣不痛不癢，棺材臉上卻有一絲辨不清喜惡的神情，&ldo;你會出現這種孕期漸長而胎兒不大的詭異症狀，是因你男身女脈特殊體質，畫蛇添足服用了生子藥物的緣故。兩者相衝，腹中鬱積毒素，根源就在這裡。我想以你聰慧，大概看得出來，這生子藥是出自何人之手。&rdo;
柳從眉緩緩頷首：&ldo;十幾年前利用南族冶子劍鍛造出藥物的那個人是你，從眉聞名已久。&rdo;
&ldo;我治療你的條件就是，你和你腹中孩子的父親，永遠不得打聽我與這顆生子藥的關係。&rdo;青霖道，&ldo;農夫與蛇的道理我明白，不想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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