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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修羅王的狂笑,想是外邊的侍衛和宮女太監們紛紛遭到她的毒手。洪泰平追了出去,本想出聲呼喝制止,但見她殺性大起,全然不受控制,不禁皺起眉頭,只想脫去幹系,閃身奔出,消失在院外。
趙觀躺在血泊之中,聽著自己微弱的呼吸和漸漸減緩的心跳,知道自己正慢慢地死去。他心中動念:“我殺過很多人,如今自己也要死了。” 便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一人快步來到樹叢之旁,伸手撥動樹枝,顯然在尋找他。他閉著眼睛,腦中漸漸迷糊,心想:“這人是誰?他是敵人,還是朋友?” 他鼻中聞到淡淡的香味,直覺知道來人是個女子,心中動念:“她是我認識的人??如果我就要死了,我最希望誰在我的身邊?彤彤??丁香??畫眉??真兒??還是含兒?她們若知道我就要死了,想必會很傷心罷?” 卻聽那人低呼一聲,顯然找到了他,俯下身伸手壓住了他胸前的傷口,撕下衣襬,快手替他包紮了。趙觀迷糊中聞到一陣濃烈的藥味,感覺十分熟悉,卻想不起那是甚?藥物。他感到那人將他負起,身輕如燕,快步奔去。 趙觀胸口疼痛難忍,眼前發黑,再也支援不住,昏了過去。
…… 第三百四十章 死戰前夕
凌昊天第二日去百花門落腳處找趙觀時,聽說他已單獨入宮,大驚變色,連忙向百花門人詢問他入宮後的訊息。趙觀入宮當日傍晚便在修羅王手下受了重傷,之後便再也沒有訊息傳出,百花門在皇宮中的底細自也無法查知他下落如何,只知道那天夜裡宮裡出現了一個惡鬼,逢人便殺,侍衛、宮女、太監、嬪妃一共死了一百多人。
後來皇帝讓道士進宮來畫符燒香,驅逐邪魔,將所有屍體都火化了,這事情便不了了之。百花門人只能猜想趙觀定也在這一場屠殺中喪命,又等了三日仍沒有訊息,俱都悲不可遏,抱頭痛哭。 凌昊天一直等到最後一日晚間,仍舊沒有趙觀的訊息,猜想他已是凶多吉少了。他耳中似乎還能聽見趙觀向他述說三個月後要成婚的事,笑著談論他的六位未來夫人。他怎能這樣就死了?他怎能不告訴自己便單獨闖入敵窟?
凌昊天倏然明白,趙觀是不願自己陪他冒險,才決定單獨前去。趙觀註定得去報殺母之仇,凌昊天卻並非一定要殺死修羅王。趙觀是因為知道他和寶安初初定情,才不忍心將他捲入這場血仇之中。他怎能這?傻? 凌昊天吸了一口長氣。他知道那天晚上動手殺人的惡鬼定然便是修羅王。他仍記得武尊在船上發瘋時的狂態,殺人如砍瓜切菜般輕易。修羅王發起狂來,武功想必也會高到連她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地步,趙觀絕不是她的對手。不管是不會絲毫武功的宮女,或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在她手下都沒有太大的差別,總之會被她殺死,只是一招致命或是五招致命的不同而已。
凌昊天閉上眼睛,感到一股沉重的怒意直衝胸口,有如烈火燃燒,將他心中所有其他的思緒都燒得乾乾淨淨。他要去殺修羅王。他不能讓好友就此死去。即使要讓寶安失望,即使要讓父母傷心,他都得去殺修羅王。他要為他的至交報仇。一個曾經將性命交託給他,用人格維護他,在他最失意時用兩年時光陪伴他的至交,他不能讓殺死趙觀的人繼續活在世上。 凌昊天向百花門人要了一柄長劍,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留在房中磨劍。
他自少年學武功起便很少用劍,但是這回他必得用劍。他要殺死對頭,這柄劍須得很鋒快,很銳利。他反覆地磨著劍,腦中也反覆地響起兩個聲音:一個是趙觀爽朗開懷的笑聲,一個是修羅王奸險陰毒的笑聲。 不料就在他準備去報仇的前一天晚上,修羅王卻先向他下了挑戰書,約他次夜子時在朝寧宮外決戰,順便讓他領回趙觀的屍首。
凌昊天看了那挑戰書,隨手扔開,好似漠不關心,仍舊專注地,緩緩地磨著劍,直至天明,才扶劍睡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