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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景陽村——
“喝一個!喝一個!”
大紅的喜字前,男人和女人各自端著一杯酒,手臂交纏,眼神拉絲,在客人們的起鬨聲中喝起交杯酒。
那場面既熱鬧又甜蜜,要不是喬知夏才是這場婚宴的新娘,她都要給那對男女鼓掌了。
“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她有些諷刺的開了口,熱鬧的氛圍霎時在沉默中變得尷尬。
新郎陳繼東如夢方醒般看向自己的準新娘,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喬知夏,你別掃興!結個婚你還跑衛生所,大夥兒這才讓秋秋出來圖個熱鬧。”
喬知夏氣笑了,這是她的婚宴,她的新郎竟然嫌她掃興,叫她就是連名帶姓,叫別的女人就是親熱的暱稱。
她上輩子是有多瞎才會沒有看出貓膩來?
看著石灰牆上的囍字,床上鳳凰牡丹花的床單,以及……自己這一身紅色呢子大衣,她確認自己確實是重生了。
她重生回了四十年前,剛和陳繼東結婚的這一天。
上一世的今天,她和陳繼東從縣城回老家辦婚宴,拜堂前她卻突然腹痛難忍,無奈之下去了趟衛生所。
等她從衛生所趕回來時,卻正好撞見陳繼東正在一群好兄弟的起鬨下和同村的女知青拜堂喝交杯酒。
她當時氣得摔了杯子,那群陳家的親友不僅不安慰,反而指責她小題大做。
“不就是鬧著玩圖個熱鬧嗎?計較那麼多幹啥?”
“誰讓你自己結個婚還跑衛生院的?人家若秋都不介意替你撐場子,你不感激就算了,還怨人家,真是沒良心。”
陳家人的話讓喬知夏心裡更加憋得慌,她看向陳繼東,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解釋。
可不等陳繼東開口,他身邊的王若秋卻委屈的解釋道:“知知對不起,你要怪就怪我,真不能怪東哥,是大夥兒見你遲遲沒回來,才提議讓我代替你熱鬧一下,真的只是鬧著玩的。”
“代替我妹?那幸虧我妹這會兒趕回來了,要是再遲些,你是不是要替我妹跟姓陳的洞房去了?”義憤填膺的姐姐替喬知夏打抱不平。
王若秋一張臉漲得通紅,一些吃酒席的鄉鄰也開始低聲罵她不要臉。
王若秋囁嚅著無地自容,乾脆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都是我的錯,我去死了就好了吧?”
“若秋——”陳繼東想要去追。
“你敢去追她,我們這婚也就沒必要結了……”喬知夏抓住了面露焦急的陳繼東。
陳繼東回頭看著喬知夏,一邊是二十年的青梅竹馬,一邊是偶然間的怦然心動,他掙扎一番後還是留下了,心不在焉的和喬知夏辦完了婚宴。
然而就在當天下午,王若秋跳河了。
她在河邊留下了一雙布鞋和一封遺書,遺書上滿滿都是對破壞了喬知夏和陳繼東婚事的自責,所以乾脆結束了生命,希望取得喬知夏的原諒。
同時,她也承認了自己確實喜歡陳繼東,可她一直都將這份喜歡藏在心裡,她希望下輩子陳繼東可以選擇她。
陳繼東收到王若秋自殺的訊息後,趕到河邊時差點瘋了。
前幾日正好下過大雨,上游河水暴漲,導致整條河流水位暴增,翻湧的激流泥沙渾濁,人跳下去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王若秋死後陳繼東嘴上雖然沒有埋怨喬知夏半句,但是看向喬知夏的眼神裡卻滿是幽怨。
他將她視作陌生人,甚至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就在王若秋死後一年的祭日那天,陳繼東燒炭自殺了。
他為王若秋殉了情。
喬知夏翻看著陳繼東在這一年裡寫給王若秋的一封封書信,滿滿都是對逝者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