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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事辦得低調,除了他們自己家中人,也就請了陸遮。
陸遮早已坐在一旁,酒壺裡的酒,喝空了兩壺。
他看著他們兩人交握的手,下頜線條緊縮,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輾轉百回的濃烈情緒。
思緒不由自主,回到了裴長意尋他的那一夜。
那日裴長意找到他,眉眼間與過往一般清冷,唯有提到徐望月時,帶了一絲溫度。
“婚禮事宜已經安排好了,陸貢士有心了。不過這場婚事你無需操心,我會親自迎娶月兒。”
陸遮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衣袖,胸口的濁氣不斷上湧。
他不明白,不過是一場假婚禮,他都不願如了自己的意?
見陸遮如此神情,裴長意輕挑了挑眉眼:“你儘管放心,此事我已上稟過聖上,絕不會連累月兒與你。”
陸遮眉眼凝重,搖了搖頭:“我自然知道裴大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使大人難道就如此不放心在下?”
他的確心繫徐望月,可也絕不會做出此等趁人之危之事。
他既是和徐望月說好這樁婚事實乃作假,就絕不會做出混事,更不可能拖著不和離。
裴長意若是這樣想他,看輕的不只是他,更是他自己。
見陸遮眉眼間隱隱帶著一絲怒氣,裴長意難得開口與人解釋。
他唇角微微勾起,淡定說道:“我並非不放心你,而是對月兒,唯有我自己才能讓自己放心。”
他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月兒再聰慧,也不懂朝廷波譎雲詭。她以為用這紙婚書,一場假婚事,便能讓聖上和太子望而卻步。”
“可這場婚事,難道要一直作假一輩子嗎?”
“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打算撥亂反正。到那時聖上知道自己被愚弄,惱羞成怒,治我們三人一個欺君之罪,又該如何是好?”
陸遮知道裴長意說得有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裴長意想的如此通透,那一開始又為何……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裴長意繼續說道:“月兒有自己的想法,還願意對我說出口,於我而言是莫大的好事。”
他並非只是寵她,徐望月這番試探,不只讓這場婚事加快了程序,還試探了陸遮的人品。
裴長意此刻,已然信任陸遮。
所以他與聖上交談一事,也絲毫沒有保留。
“我知道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覺得奇怪,我如何才能說服聖上,讓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默許我搶婚?”
裴長意眼眸深黯,雲淡風輕地開口:“作為交換,我放棄了定遠侯府世子之位。”
聖上當年對自己這個寒門狀元如此看重,正是想要削弱世家之勢。
不曾想,自己竟是定遠侯府走丟的世子。
執掌典獄司這麼重要的官職,之前從未有過世家子弟,裴長意算是先例。
聖上金口已開,不得不任由他去做。
後來裴長意做得極好,聖上更沒有理由讓他下來。
這次他放棄世子之位,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更是料定,聖上會默許。
陸遮難以抑制內心的震撼,他的聲音幾乎都在顫抖:“裴大人的意思是,寧願放棄世子之位,也要娶望月妹妹?”
裴長意並未開口,眸底滿是堅定。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陸遮卻很清除裴長意與聖上談判時冒了多大的風險。
為了能娶徐望月,他幾乎賭上了自己全部的前程和身家。
這份情深意重,陸遮自愧不如。
但同時陸遮更震驚,裴長意此番穿著喜服得償所願,當今聖上定是允了他所有條件。
聖上愛才,才會放縱裴長意如此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