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白襪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樣的真情實感,其實很難得。奈何季雪庭如今修行那無情道,心中愛恨早已一併消去,不受桎梏,如今固然感慨於宴珂這少年人的赤子之心,也無甚觸動。
只是還是得耐著性子哄著那少年道:
「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我之後從那些話本子裡聽到的,你知道,話本子嘛……寫什麼的都有,恐怖一點的就說,我是被碎屍萬段什麼的,有的還寫我是被切碎了餵狗呢哈哈哈哈……」
季雪庭正說著,一偏頭,眼看著宴珂臉色又不好了,打了個激靈,立刻又改了口迅速道:「當然還有走溫情向的啊,你看,還有好多話本,寫的是我當年救過的什麼名妓啊劍客,在危急之際從新君手下偷回了我的屍首,帶回山間好生安葬了,還有什麼話本乾脆就說我沒死,是被人搶回自家密室關了小黑屋然後……咳咳,這個話本子不太適合說。總之就是,東西丟都丟了,也沒辦法。」
「那不是東西,是你的屍體。」
宴珂白著臉喃喃道。
季雪庭嘆了一口氣,耐心告罄,心道這嘴皮子功夫確實是沒啥用,於是便乾脆將面前那人一把摟到了自己懷裡,壓低了聲音,將嘴唇湊到他耳邊,打趣道:「莫傷心,我知道你是心疼哥哥……可你這般難過,真叫人難辦,我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該做些什麼哄你開心了。」
他剛修行無情道的那些年,因為驟然間褪去所有感情,無情愛無恨,便時常不知該如何與人相處,也常常會惹出許多麻煩。當時便有人細細教導了他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其中許多季雪庭都已經忘了,唯獨這一招因為太有用,被他使得慣熟。
果然,下一刻,他懷中那蒼白如紙彷彿快要死過去一般的少年,在這樣一番逗弄之下,臉上倏然就多了幾分血色。
「我並不是讓你為難,我只是覺得……」
宴珂喃喃道。
季雪庭又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道:「你只是覺得難過,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這麼傷心,到讓我也覺得好難受……你就不要再糾結於此事了好不好?」
宴珂著迷地看著季雪庭,半晌才像是回過神來,悶悶點了點頭。
季雪庭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背後倏然竄過一陣寒意。
「誰——」
他隨即拔劍直指身後。
「……」
然而此時此刻,季雪庭身後卻是空無一人,只有那顆歪脖子樹斜斜站在夜色之中,隨著夜風簌簌輕動。
「季仙官?怎麼了?!」
那魯仁先前看著他與宴珂之間你來我往,只覺得實在不成體統不忍目睹,又顧及到季雪庭那慘澹往事與身份,只能強行按捺心頭彆扭,便遠遠站在一邊默唸些清淨經文。這時候忽見季雪庭拔劍指著那棵樹不動,頓時嚇得瑟瑟發抖,慌張問道,「難道這棵樹,這棵樹也是什麼妖邪?」
季雪庭眉頭微蹙,仔細打量著這荒蕪小院許久,然後才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弄錯了。」
他說道。
說是這麼說,語氣卻並不怎麼輕鬆。
……剛才那一剎那,他分明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正在無比專注地盯著自己。
那種幾乎快要刻入他面板的強烈視線,讓季雪庭不由自主汗毛倒豎,只覺不妙。
「宴公子,魯仙友,我總覺得此處不宜久留,不如還是及早上路,去那瀛城探查個明白好了。」
他慣來是十分順從本心的人,此時既是感覺不妙,便再也無心耽擱,立刻便喚出紙馬,飛快地從那處荒蕪院落中遁走了。
而這一次,便是連魯仁都未曾開口囉嗦什麼,顯是已經信了季雪庭確實有某種奇異的預感兇吉的能力。
接下來一番披星戴月疾行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