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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魯仁也收拾了個包裹出來——只不過他在仙界呆了許多年,又慣來依仗仙人術法,所以他收拾的這個包袱裡是儘是些金銀之物絲絹珠寶,琳琳琅琅,倒像是個小山包一般覆在他背後。
反倒是季雪庭,習慣性只撿了那些行李殘骸中未曾損毀汙損的沉水香芳蘇木,還有些陳年的老墨與照明用的夜明珠……都是又輕巧又極為貴重罕見之物,便是打好了包袱,對比起來也不過小小一團,跟魯仁背上那堆形成了鮮明對比。
魯仁用手拽著胸口打好了結的包袱皮,苦著臉看著季雪庭,僵硬地笑道:「這個,季仙官,你看我這包袱其實也收拾得不太容易——」
季雪庭:「……」
季雪庭:「那還是我來吧。」
他無聲嘆了一口氣,臉上笑容不變,朝著先前被他們安頓在洞穴口的宴珂走去。
那宴珂倒也確實是安靜,被打發到那洞口大石頭上坐著之後,一直一動不動,倒也不算煩人。
季雪庭這般想,卻不知道自己面前那位宴珂公子之所以那麼安靜,純粹是因為此時此刻的他,早已陷入了離奇的幻覺之中。
……
【我怎麼敢……我不應該……】
【我怎麼會又做夢了呢?】
【呵呵,真可笑……我……怎麼有資格……】
最開始只是一些細如蚊訥的低語,像是有人在他耳邊不斷低喃,又像是他自己在控制不住地喃喃自語。
隨後便是頭痛。
頭痛之後……是奇異的幻覺。
宴珂只覺得自己恍恍惚惚似乎換了個殼子,又換了個地方,不再是人間貴公子宴珂,而是一名周身慘白,上身為人,下半身卻生著猙獰蛇尾的怪物,被無數咒法死死釘在黑牢之中。
那些咒法在他面板表面自行遊走,在堅不可摧的面板上刻出深可見骨的紋路,榨出黑紅粘稠的血液。
那種幾乎快要讓人神智都陷入瘋狂的痛苦,讓「宴珂」的幻覺一瞬間變得無比真實,他甚至覺得……那個名為「宴珂」的人,那發生在山洞裡,與那名喚作季雪庭的仙人的相遇,彷彿真的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一想到這裡,他心裡頓時又生出一股刻骨銘心的憎恨和痛苦——對自己的憎恨和痛苦。
那些咒法隨著他的情緒,明明滅滅,遊走得更快了。
「住手!天衢仙君!你原本就神魂有損,再這樣下去,你會萬劫不復的——」
一個青衣道人正站在遠處,因為陣法所阻而不能靠近,只能喊道。
「嘻嘻嘻嘻……」
而伴隨著愈發尖銳的劇痛,他卻情不自禁地開始笑起來。
「你不懂,太常君……你不懂……」他輕聲低語,像是說給遠處那個聽,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最開始一千年,我一直在找他,然後我總想著,等我找到他了,我一定要好好對他,絕不會再像是當初那樣騙他……害他……。可是後來,後來我一直找不到他,所以我去看了幻天水鏡,我去看了,我對他做的那些事情……」
他忽然咳嗽起來,咳出了一團又一團汙血。
「然後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
天衢仙君看著陣法之中那些汙血幻化而成的黑蛇,輕聲說道。
「……連想都不應該想。」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的蛇尾倏然一展。
所以的心魔妄念,那些漆黑猙獰的黑蛇,幾乎盡數被他自己瞬間碾碎。
……
「宴公子——」
「宴公子?」
「宴公子!」
季雪庭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宴珂的肩膀。
也不知道這位小公子究竟是在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