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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麼了?”怎一臉失魂落魄?
“玲丫頭……”鐘有期老淚縱橫,“你娘她……她昨夜咬舌自盡了,就連你義兄他……自從拒捕被官差打成重傷又無大夫醫治……進這牢裡第二天夜裡也死了。”
坐在一旁始終沉默的賀王忽然狂笑了起來,“哈……報應吶、報應吶!可是為什麼不只報應在我身上?為什麼要牽連到家人?為什麼?”他一面又哭又笑,一面捶胸頓足。“該死的人是我、是我!我該死──”
“爹,爹你不要這樣!”賀香玲見老父大有狂態,忙抱住他,安撫他的情緒,“爹,你一定能出這裡的,一定……我會想辦法,一定會想辦法!”
“玲丫頭──”鐘有期累了。“別再管我們了,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謀反之罪若如此好脫罪,我現在就不會仍在這裡了。”
“萱王爺有免死金牌!那金牌可以免於死罪。”就算當賤民也比死了好。
“萱雪寒?他會拿免死金牌出來救人?”鐘有期苦笑,“別作夢了!”一個巴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萱家人會拿御賜的免死金牌出來救仇人?
可能嗎?除非萱雪寒瘋了。
“他不會,可是他深愛的女人會!只要她求他,他一定會把免死金牌拿出來的。”她不知道若荷公主要到金牌沒有,可是若荷公主答應她會盡力的。
萱雪寒是何等人,會為了一名女子放棄不共戴天之仇?怎麼玲丫頭這孩子平時精明,重要事反而胡塗了?鐘有期嘆了口氣,輕拍她的肩,“好孩子,只要你平安就行!”
“不!我一定會跟你們共生死、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們!我不會讓你們死在劊子手刀下、身首異處的!”
“是啊!我們絕不能死得如此狼狽、教人笑話!”賀王忽然別有深意的說,他方才的狂態已平歇下來。
在死前能見女兒最後一面,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爹、義父,等我……”賀香玲說。
還想多說些什麼時,外頭的守衛催促著,“喂,裡頭的那位姑娘,你也待得夠久了吧?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快快離開吧。”
“來了。”賀香玲站了起來,“我走了。”
“香玲。”賀王叫住了她,抖著聲音,控制著淚水決堤,“保重!”
“知道了,你和義父也保重。”
目送著賀香玲離去,兩者相視落淚。這一別……怕是死別了。
被押進這裡的第一天他們就有準備了,這一回進來只怕出不去了。
貪君厚祿卻圖謀不軌,這等罪天地不容。
鍾、賀兩家都是名門,名門怎能受遊街示眾這等屈辱?身首異處更是狼狽至極,所以,早在被押來這裡時,他們就準備好一切。
至毒的斷魂藥溶入水中,每人一口,一切就會結束了……金鑾殿上今天格外肅穆,早朝最末,內侍手捧聖旨欲跟隨萱雪寒、柴敏兩人赴西郊提罪犯至刑場。
“朕命萱王爺為正監斬官,柴王爺為副監斬官,此時即赴城郊提鍾、賀等六百餘口罪犯至刑場,午時三刻行刑。”
“領旨。”
“且慢。”
正當萱雪寒和柴敏欲往外走時,外頭一清脆的女音傳入這與她女子身分格格不入的金鑾殿上。
“若荷?”皇上一怔,不知該在慈寧宮陪太后的她怎會到金鑾殿上來。
莫非母后有懿旨?
鍾、賀兩家的事,他不與母后商討過,這件事誰都不插手了嗎?怎麼……當索情自萱雪寒面前走過時,他一雙懷疑的冷眸就一直盯住她身上。這是非常時刻,容不下任何差池。
“太后有懿旨嗎?”柴敏壓低聲音。
“不可能。”萱雪寒沉著聲,心想,就不知道這小姑娘要玩啥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