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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的主幹到舊城區小路,從江邊到臨港,窗外的夜色像是流動的顏料,一層層地塗刷在他身體上,直到把他包裹成一個不能呼吸的小丑。
而車載音樂裡的老歌,竟然合乎情理地、句句唱進了他心裡——
仍在說永久\/想不到是藉口
從未意會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佔有
她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
提琴獨奏著獨奏著\/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後
宛轉悲慼的旋律不解風情地鑽到耳朵裡,陳翊一把將音樂關閉,推車門而出,脫了外套站在江邊吹風。
入秋後的風涼意習習,他只有一件單衣在身,卻也不覺寒冷,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痛覺。
可他心裡明白,他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即使是小時候被人取笑過身世,即使是在白家被白長黎嚴厲斥訓,即使是在美國求學時被學業和生活折磨……
還有白音第一次離開時他的無力感,初次接管集團時瑣事忙得讓他心力交瘁,後來不得不備上一副眼鏡時的疲倦……
甚至,在秋月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時的無助。
都沒有當下難捱。
一夜之間,親人、愛人、工作幾近幻滅。
他恨自己被耍,恨自己被騙,也恨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都在被當做不同棋盤裡的棋子,被不同的人擺佈,而自己到頭來卻連指責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資格指責慕白背後的股東,沒有資格指責養育自己的母親,甚至沒有資格指責欺騙自己的白音……也是他一直深愛的白音。
滴答滴答——
幾滴雨水落在他原本就冰涼的面板上,一場秋雨一場寒。
他的寒不過才剛開始而已。
那天回酒店時,他就已感昏沉不爽,當晚就因舊傷未愈,引得他渾身痠麻,前幾日的心思鬱結,勞神費力,更是讓他頭痛欲裂。
淋了雨吹了冷風,體溫直逼四十度……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犯糊塗了,為了這樣的事,把自己弄得這樣不堪。
值得嗎?
還好李君昂及時趕到,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死在房間裡。
倘若如此,麗行酒店還真是倒了血黴,鉑金VIp房間總出人命……
昏暗的主臥裡,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只留了床邊一盞暖色夜燈。
想要入睡,但還有些睡不著,只能假寐。
恍惚中,他聽到有人沒敲門就進來,然後走到了床邊,似乎在檢查他床邊的藥品和水是否充足……
“……怎麼是你?”
他一定是燒糊塗了,不然怎麼會看到白音的臉呢?
“李君昂說你發燒了,你還記不記得醫生當初叮囑的,注意休息不要勞神。”
她語氣平靜得就像晨霧,轉身去幫他倒了熱水,來到床邊,將藥片遞給他。
陳翊強撐著身子,讓自己倚靠在床頭,猶豫了兩三秒,還是接過了她手裡的藥,吞嚥了下去。
熱水順著氣管淌進了身體裡面,緩了片刻,恢復了些意識,緩緩發問:
“為什麼來看我?”
“聽說你發著燒還喝酒,怕你真出了什麼事,再倒打慕白一耙。”
陳翊停頓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內容。
“李君昂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房間靜謐到似乎聽得到時間的流動,白音鎮了鎮心神,坦白道:
“他說你那天之後每天喝酒,高燒不退,拒不就醫,只念叨……一些有的沒的,這樣下去怕是更嚴重。”
“我是高燒不退,但沒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