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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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這些年來,他千方百計折磨自己,不過是想報復淨兒,報復她不顧誓言棄己而去,報復她讓他看清自己對她刻骨銘心的情有多少,愛又有多少。他好恨!有那麼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傾盡所有情感彈奏的琴音竟是如此空洞,似乎什麼都不再重要。琴絃驟然而斷,萬事皆成過眼雲煙。他無法承受心靈如此巨大的變化,才會精神渙散,產生初見淨兒的情景。
或者,他該放了自己,放了淨兒,也放了所有人。也罷,從此不談情,不談愛,不談世間一切。
時光荏苒,轉眼過了一季,山谷中秋意蕭瑟。
清晨,薄霧籠罩在樹梢峰腰,帶著絲沁人的寒意。葉青鴻靠著溪旁大石,一邊梳理如雲的長髮,一邊側耳聆聽從竹林中傳出的優雅琴聲,唇角含著一絲幸福的笑容,使她嬌美的容顏煥發出動人心魄的神采。
這些日子,傅昕臣開始出去打獵,那把久無人用的鏽弓,在他手中竟成了神弓,每次回來所得,足夠兩人生活數日。至此,她不再出去採藥,只是打點菜圃及兩人日常所需,每個集日依然去小鎮上將所得獵物毛皮換取銀兩及生活用品。生活自是比以前採藥為生寬裕得多,也輕鬆得多。
雖然傅昕臣從不同她說話,但態度卻不似初來時那般冷漠。每日清晨他都會彈琴,或在簷下,或在溪旁,琴聲恬淡悠遠,不復那日的哀傷欲絕。
她喜歡躲在一旁偷偷地聽,不敢讓他知道,就怕他甩琴而去,不再撫琴。每日這一刻是她最期待最開心的時候。琴聲“叮咚”傳來,似鳥鳴深澗,花開幽谷,無激昂澎湃之處,卻令人心醉神迷。葉青鴻一恍惚,似覺整個小谷都溶入了琴聲,琴谷相諧,不分彼此。
一縷金光穿透重霧,射進竹林,在遍地猶帶露氣的枯葉之上拉下長長的交錯的竹影。
“哎喲!”葉青鴻一聲驚呼跳將起來,追著水流而跑。方才聽得入迷,一不留神,手中梳子落了水,她就這麼一把梳子,可不能丟了。
溪中央一塊圓石擋住了梳子,水從側方流過,梳子卻徘徊不下。葉青鴻吁了口氣,撩起裙襬,一腳踏上突出於水面的石頭,卻不料石滑難立,另一腳方才離地,人已倒入水中,水花四濺,梳子也在此攪動下順水而下,繼續在水上漫遊。
待一身狼狽的葉青鴻好不容易從水中爬起時,梳子已不見了蹤影。她嘆了口氣,回到岸上,盯著無情的流水欲哭無淚。她就那麼一把梳子啊,如今沒了,她的頭髮該怎麼辦?
一聲低沉的嘆息在她耳邊響起,嚇了她一大跳,轉身看時卻是傅昕臣,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眼中竟然帶著笑意。只見他伸出手來,寬大的手掌中赫然躺著她那把斷齒斷得亂七八糟的烏木梳子。
“咦──”葉青鴻好生驚訝。他不是在竹林內彈琴嗎?梳子怎麼會在他手裡?
“不要嗎?”傅昕臣又是一聲長嘆,似對她的遲鈍不以為然。
“要!”葉青鴻不假思索,連忙從他手中拿過梳子,心中卻興奮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他在和她說話,他還幫她撿回梳子,這……這──她是不是在做夢啊?
對於站在那裡一個勁傻笑的女人,傅昕臣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醒道:“冷不冷?”長髮滴著水,溼衣緊貼在身上,在此深秋時節不冷才怪。
“冷?”葉青鴻仍處在傅昕臣肯與她說話的喜悅之中,聞言只是無意識地接話尾,待反應過來時,人已跳了起來,“冷!”這時她才感到浸骨的寒意,上下齒不由自主地打起架來。
“我……我去換衣……”話未說完,人已跑遠。
“笨。”傅昕臣嘆息道。這個女人笨得可以,相較之下,更顯淨兒的慧黠與靈動,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