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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逃難的人群裡,有一支和其他的不太一樣。他們推著大大小小的車子,有馬有騾子,而且儘是些年輕後生。車中有嘉定糧倉的糧食,沒個人三餐供應,比起別的難民滿臉菜色,這些人面色好上許多。人群的中間,一輛寬大的馬車上,楊恕執鞭趕車,車上卻一個人都沒有。這裡面裝的全是吳家幾代人積攢的財富,被裝在箱子裡,由楊恕運送。這是安身的本錢,一路往南侯玄演心中也沒有譜,南邊那些各懷異志的軍閥,不知道能抵擋幾天。比天將傾塌更絕望的是,侯玄演熟讀這段歷史,知道根本沒有扶大廈之將傾的英豪。
滿清的鐵騎真的踏碎了江南,只能去南洋了
侯玄演特意挑選了幾個靠得住的強壯漢子,圍繞著馬車。如今兵荒馬亂,盜賊亂兵蜂擁而起,押著一車的財寶,不得不小心行事。他自己和幾個小兵一塊,扮作百姓,拄著一根木棍徒步而行。不過他走到哪裡,都能感覺到敬畏而且充滿期冀的眼神。
這幾天趕路的途中,侯玄演的死而復生的離奇故事,被竹林在場的八百鄉兵傳的神乎其神。現在同行的人看他,都是半人半仙的模樣。就連他拄著木棍的疲憊樣子,都能瞧出一點仙風道骨來。
小仙人侯玄演現在卻是口乾舌燥,連話都不想說。作為一個書生,這具身體的體能,著實跟不上這樣的腳程。看著身邊的徐元寶,扛著一根狼牙棒,還能優哉遊哉,侯玄演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一條黃色的大狗,吐著舌頭跟在徐元寶的身後,不時地蹭一下他的褲腳,極為親暱。徐元寶一家,包括護院在內,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反倒是自小養大的黃狗,機警地躲過了清兵,沒有變成狗肉火鍋。
小道士洪一濁盯著大黃狗,嚥了一口唾沫,搖頭晃腦地說道:「元寶,道爺我掐指一算,你背祿逐犬、提綱克年,十有九兇應在天元。主禍的就是這條大狗,不如宰了吃了,辟邪趨吉,功德無量啊。」
「放屁!你敢打它的主意,小爺先給你一棒子,讓你有血光之災。」
洪一濁不死心,繼續信口說道:「你不聽道爺的金玉良言,只怕馬上就要倒黴。」
徐元寶忍不住罵道:「還能怎麼倒黴?就咱們這樣,還能更倒黴不成?」
話音剛落,狂風驟起,捲來黑雲遮天蔽日,天色都暗了下來。
咔!天空一道弧形閃電,暴雨如注不請自來。
「xx,你這張烏鴉嘴!」
侯玄演拄著木棍,抬頭看著煌煌天威,暗罵一句。龔老三指著前面說道:「前面有一處寺院,走快點,進去避雨。」
侯玄演大聲催促著隊伍前進,但是很快淹沒在雷聲中。等到了城郊的一處破廟,眾人都已經成了落湯雞。唯有徐元寶身邊的大黃例外,這是一隻落水狗。
破廟門口,四個穿蓑衣戴斗笠的漢子,站在門口門神一般。瞪著趕來的兩千餘人,眼光不善。
徐元寶一馬當先,沖在前面,提著一根狼牙棍,大聲道:「借過借過,我們要進寺避雨。」
大黃狗在雨中使勁地搖晃著身子,想把身上的水珠搖幹,卻怎麼都比不上天上落下的快。蹭的一下,隨主人來到門口,水珠就甩到了這些人身上。
守門的大漢抬起一腳,將大黃踢了出去,沉聲說道:「此間有我家主人避雨,你們另尋他處吧。」
大黃狗吃痛,跑到徐元寶身邊,淒淒嗚嗚地叫喚。徐元寶登時火起,罵道:「好你個看門的惡犬,這處寺廟破敗已久,顯然是無主之地。偏你那主人能進,爺爺們就不能進了?」
侯玄演這才趕了過來,他體力不及徐元寶和洪一濁,慢吞吞地和龔老三互相扶著,擠開人群來到廟前。
「怎麼回事?」
「這群狗才堵住門口,不讓咱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