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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白色的液體凝在其中。不覺一怔,隨即明白那是何物,這便一個箭步直衝到房外,哇哇地乾嘔起來,她一邊吐著一邊在心中暗罵梅子不知廉恥。
辛詞吐乾淨回到屋中,靜坐在窗前。
許久後,她拿定主意,必須要給梅子點顏色瞧瞧。她一再忍讓,梅子卻得寸進尺,現在竟敢跑到自己房內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再忍耐下去,指不定梅子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辛詞故意不去想幫她換好床單之人是誰,或者說,其實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願提到那人名字,亦如她不願回想適才那人的懷抱有多麼炙熱,唇舌有多溫柔。
就當是被狗舔了一口……蘇辛詞這般勸慰自己。
夜已三更時候,書房仍點著燈。宣家老爺宣正賢並未就寢,而是端坐在方桌前,目光炯炯地望著吉正。
今日午時在菜市口大街處決犯人,街上聚了不少百姓圍觀,其中就有宣府的管家吉正。他辦完正事,見時間還早便在前門大柵欄等地溜溜達達閒逛,沒想到正趕上縣太爺親自坐鎮行刑砍人。
他百無聊賴之際擠進人群裡墊腳張望,待看行刑人手起刀落,利落地送那些罪犯去西天之後,便嗑著瓜子隨著人群往回走。戲瞧完了,也該回府交差。
好巧不巧,縣太爺丘齊在人群中一眼便瞧見穿著藏藍色大褂的吉正。他心思一動,令人停了轎,喚住吉正。
近日省城派下要員來調查他為官兩年的功過得失,他因草草了結宣正靖一案而提心吊膽,生怕折了烏紗。沒成想皇天佑他,竟給他送來這夥匪徒,之前那些憂慮這便煙消雲散。只不過宣正靖一案,並未從他的心中抹去,好似生根發芽般,牢牢駐紮下來。
吉正乍見丘齊,不免一驚,但隨即便恭敬施禮。丘齊一抬手,吩咐吉正登入馬車,他有話要問。吉正不敢不從,只得腳下拌蒜進了車廂。
“不知大人喚小的所為何事?”吉正強裝鎮定地問道。
他那副賊眉鼠眼的表情逗得丘齊輕笑一聲,幸而他馬上察覺失態,收斂笑容,故意撣了撣官袍,冷聲問道:“你這刁鑽的奴才,竟敢反問本官為何叫你?你在衙門口裡做了假口供,欺瞞本官,你可知罪?”
丘齊不由分說便賞了吉正兩個耳光,吉正捂著臉,嚇得張大嘴巴,喘著粗氣俯首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你怎底不敢!”丘齊提高嗓音,神情威嚴道:“你說那一夜宣安醉酒昏倒在後巷,是你將抬他進屋,這明明就是謊言。打更的說下半夜無星無月,你又怎地瞧見臥在牆角的宣安?你可知捏造事實是何等罪狀?與那犯罪者無異!這是命案,想你剛才也見了本官在菜市口監督行刑,你倒是掂量掂量究竟有多少個腦袋夠砍呢?還不快快給本官一五一十的招來。”
“小人確是抬大少爺入府,並無虛假之言。”吉正焦急地舔著嘴唇說道:“只是那晚的天氣狀況小人真沒在意,到底是幾時將大少爺扶回來的,小人無法確定。只是記得把大少爺安置好後,鄰家養的公雞便打起了鳴。”吉正哆哆嗦嗦地回著話,從他口中傳出牙齒打顫的聲音令丘齊的心情頗為愉悅。
丘齊冷眼瞅著他,並未應聲。剛剛他不過是靈機一動信口開河嚇唬吉正,沒想到竟套出些之前遺漏的細節。
宣府上下一口咬定宣安醉酒被抬回府中,但卻沒人說得清他到底是何時回的宣家。照吉正的話來看,宣安離開麒麟坊回到宣府,中間起碼空了一個半時辰。除去路上行走花費的半個時辰,竟然有足足一個時辰的空檔,無人知道宣安的行蹤。
他極有可能利用這一個時辰溜回宣府,殺了二老爺宣正賢,然後再跑出來假裝宿醉。這樣一來,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而且聽聞他與二老爺宣正靖素有間隙,一個樊城有名的浪蕩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