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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也抵不過第一名的魅力。
上下課都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背地裡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高大神。晚自習結束回寢室,同寢的兩個別校男生都會偷偷觀察他,看他在做什麼題。
第二週考試剛剛結束,氣氛壓抑,那天課上到一半,有個女生趴在課桌上突然哭了起來,當時是姜老師的課,全班寂靜,只聽女孩一陣又一陣的啜泣聲,姜老師面無表情:「哭好了嗎?哭不痛快外面哭去,別耽誤別人上課。」話音剛落,女孩衝出教室,再也沒有回來過。
然後這上了年紀的老師說了句《無間道》裡的經典臺詞:「有沒有人想像她一樣的,都可以出去!」
跟他目光對上,在座學生紛紛低頭。
那天一整天的氣氛都特別壓抑,一直到最後的成績出來,排名有了幾乎翻天覆地的變動,但唯一不變的是高斯,他還是第一。當晚自習,不少學生請假,氣氛低靡。
高斯找便利店買了包軟中華,去跟帶隊老師要手機,因為知道他的排名,男老師也沒要他的煙,直接就把手機還給了他。這男生不光聰明,身上還有種成年人的世故和遊刃有餘,做老師的心裡都有數,這種孩子你什麼話都不用跟他講,鼓勵還是批評都無法撼動他。
一出門高斯就把煙拆了,出了門往右走,走廊盡頭是個大看臺,燈也壞了。他到的時候有個男生也在抽菸,唯一光源來自對方亮著的手機屏,把人映不太清。
他就沒過去,靠在一面承重柱後,等待手機開機的十幾秒裡,他先把煙點上。
漆黑的夜裡,蟲鳴不斷,紅色的菸頭探出欄外。
熟悉的蘋果開機介面過後,訊息湧入,高斯低頭一條條回復。
那邊大概也終於接通了影片,長串的等候接通的鈴聲過後,就聽到一聲天賜啊,響在這寂靜有如永生的長夜裡,高斯手上的煙一僵,低著頭,被這一聲死死定在原地。
像宿命一樣難以迴避。
他這才確認對方的身份,以及影片物件的身份。
「怎麼了?轉過臉來我看看……」
「哭了啊……哭什麼?」
隔著影片,賴寶婺原本軟糯的聲音也帶了迴音,是他從沒機會聽過的,不太真實的那種聲音。
「靜靜姐姐要生小寶寶了,姑姑要去深圳給她帶孩子……」賴寶婺臉壓在手臂上,對著鏡頭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睫毛軟趴趴地搭拉下來,從姑姑賴美芬家裡回來的路上她就哭過一次,到現在淚水都還沒幹。
邵天賜能明白她的恐懼,隨著姑姑這最後一個親人的離開,這座城市就只剩她自己。
有時候邵天賜也在想,如果賴寶婺跟他一樣是個男孩子就好了,他能用男生的方式安慰他,讓她別娘們唧唧的,哭個屁,又不是生離死別,可她就是個小姑娘啊,一個他幾乎從未了解過的、纖細易碎的物種。而他無數不多的耐心,也都用在了她身上。
剛來他們家的時候她才七歲,一個完全呆住了的小姑娘,被大人們牽來拉去地辦完所有手續,張美琴開車帶她回家,問她渴不渴,搖頭;問她餓不餓,點頭;坐到餐桌邊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看著她一張小臉埋在碗裡,吃得頭也抬不起來,「慢點吃啊……」張美琴也不吃了,就給她夾菜。
總是到了晚上,她的眼淚才出來。邵天賜坐在她床邊,把自己心愛的玩具一件件往她懷裡放,努力辨認那些幾乎模糊不清的哭音,她說她想姑姑了。
「深圳也不遠啊……以後你想她了,我們隨時隨地都能去看她。」
「哪裡就不遠了,我查過,光動車就要坐10個多小時。」
邵天賜忍不住笑了,眼睛微微眯起,暗夜裡有種說不出的小性感:「都查過了啊,那我們不坐動車,坐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