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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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正好夠到視窗。
博克斯戴爾把一盞點著了的暗燈放在口袋裡,爬上梯子,鑽進乾燥室。
一到這神殿裡,他就停下來,倚在桌子上;他的腿立不穩,他的心坪坪地跳,跳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在那兒比在花園裡糟得多;在戶外別人的產業似乎不顯得那麼神聖不可侵犯,就像有些人能夠跳過籬笆、爬過牆,但是走到房子門口或者臥房視窗卻要停住了。
在花園裡,博克斯戴爾大不了承擔一個偷瓜摘果的罪名,而在房間裡,博克斯戴爾可就成了個賊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鼓足了勇氣;他到了這種地步,可不能空著手回去。
他找來找去,把所有的抽屜,甚至連放給高乃里於斯惹來不幸的紙包的那個享有特權的抽屜,都拉開又關上,還是找不到。他找到了“讓娜”,“維特”,褐色的鬱金香,深咖啡色的鬱金香,一個個都像在植物園裡似的,貼著標籤;但是黑鬱金香,或者說,仍然處在渾沌狀態,還沒有開花的黑鬱金香球根,卻連影子也沒有。
望·拜爾勒曾經把種子和球根親手作了複式記錄,記得比阿姆斯特丹①的第一流商號的賬薄還要仔細準確,在這個複式記錄上,博克斯戴爾卻看到了下面幾行字:
①阿姆斯特丹:荷蘭城市,在十七世紀時,工商業發達,而且歐洲最大的銀行家的營業所都設在這裡,是當時荷蘭的經濟中心。
今天,一六七二年八月二十日,我掘出大黑鬱金香的鱗莖,把它分成三個完整的球根。
“球根,球根!”博克斯戴爾一邊叫,一邊把乾燥室裡所有的東西都翻得亂七八糟,“他能把它們藏在什麼地方呢?”
接著,他突然狠狠拍自己的額頭,幾乎把腦子都拍扁了。
“啊!我真該死!”他大聲說;“啊!博克斯戴爾,這一下你可真完了,難道人家還能離開自己的球根,難道人家上海牙去,還能把它們扔在多德雷赫特,難道人家離開自己的球根還能活嗎?特別是大黑鬱金香的球根!他大概正好來得及把它們帶走,這個無賴,他把它們帶在身上,帶到海牙去了!”
這就像一道閃電,讓博克斯戴爾看到一個白白犯罪的深淵。
博克斯戴爾像被雷擊中一樣,癱倒在一張桌子上,幾個鐘頭以前,不幸的拜爾勒就是在這兒,在這張桌子上,悠閒自得地欣賞黑鬱金香的球根。
“好!”忌妒者臉色變得鐵青,他抬起頭來說:“無論如何,即使他帶在身邊,他也只能在活著的時候儲存它們,等到……”
這個邪惡的念頭的其餘部分化成了一絲獰笑。
“球根在海牙,”他說;“我不能再在多德雷赫特活下去了。”
“到海牙找球根去!到海牙去!”
博克斯戴爾一心一意只想著那件無價的財寶,因而放棄了其餘的大宗財寶,一點也不在意;他爬出視窗,滾下梯子,把這件偷竊的工具送回原處,像一頭猛獸似的,咆哮著回到家裡。
第09章 德·維特家的專用房間
大約在半夜十二點左右,可憐的望·拜爾勒被關進布依坦霍夫監獄。
蘿莎料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人們發現高乃依的牢房空了,都怒不可遏,要是格里弗斯老爹當時落到這班瘋子手裡,準會替他的犯人償命。
可是,這股怒火在弟兄倆的身上大大地得到了發洩。虧得威廉這個周到謹慎的人事先想到把城門關上,兇手們才趕上了這弟兄倆。
因此,監獄裡暫時空了,寂靜接替了樓梯上巨雷般的吼聲。蘿莎趁著這段時間,從她躲著的地方出來,並且叫她父親也出來。
監獄裡完全空了,一個人也沒有。屠殺在托爾-赫克門進行,為什麼還留在監獄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