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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在想著怎麼把自己送上絞刑架嗎?&rdo;父親問道。他大概以為我還在盤算著怎麼幹掉丁特。
&ldo;沒有,父親。&rdo;我回答道。
&ldo;那麼,毒藥?溺水?我不覺得你在這裡時,我的繼承人還能感到安全。&rdo;
我瞪著他說:&ldo;丁特最大的敵人是他自己。不用我插手,他也會把自己推向深淵的。&rdo;
&ldo;我也看過家族的歷史。&rdo;父親道,&ldo;所有那些軟弱到沒把自己的血親送進再生圈的穆勒族人,都會很快後悔的。&rdo;
&ldo;那就讓我死得利利索索的吧,父親。&rdo;我幾乎已經在懇求他了。我只是沒辦法出聲求他,求他別讓那些人圈養我,像填鴨一樣飼餵我,然後像割葡萄一樣從我身上收割肢體和器官。別把我變成綿羊,變成奶牛,變成那些牲畜一樣的可憐東西。
&ldo;而我卻難得地軟弱了一下。&rdo;父親說道,&ldo;我不想殺你。所以我會把你送去出使他國。這國家還要離我們足夠遠,遠到丁特不必為自己的安全擔憂。&rdo;
&ldo;我不怕他。&rdo;丁特裝出不屑的樣子。
&ldo;那你就是個蠢貨。&rdo;父親厲聲道,&ldo;不管他有沒有那對奶子,都比你高出不止一籌。而在你沒有變得有他一半那麼聰明之前,我都不會把這個王國交到你手上。&rdo;
丁特不說話了。但我知道,父親的話已經讓他下決心除掉我而後快。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幹掉我嗎?我不這麼覺得。但我相信丁特會堅信這是父親給他的第一道測試:幹掉我,證明自己配得上這王座。
&ldo;出使哪個國家?&rdo;我問道。
&ldo;納庫麥。&rdo;他回答道。
&ldo;東邊那些在樹上爬上爬下的黑皮蠻子們的國度?&rdo;我曾學過的地理知識在這時派上了用場,&ldo;為什麼把我送去和一些野獸為伍?&rdo;
&ldo;他們不是野獸。&rdo;父親說道,&ldo;最近幾次戰爭裡,他們開始用上鋼質武器了。兩年前,他們征服了德魯,眼下埃裡森也將落入他們手中。&rdo;
想到住在樹上的黑蠻子征服了德魯那些自高自大的石匠,或者統治了埃裡森那窮鄉僻壤裡的虔信者,我就感到由衷的憤怒。我們不是剛征服了克萊默,讓那些黑鬼明白他們天生就是下人,活該當奴隸了嗎?而現在,另一群奴隸卻想跟我們平起平坐?
&ldo;我們為什麼不派出軍隊,而是派出大使?&rdo;我問道。
&ldo;我是蠢貨嗎?&rdo;父親怒道,&ldo;如果我想聽無腦的戰爭叫囂,直接召開會議,任由那些貴族們大放厥詞就行了。&rdo;
我立刻意識到,他希望我像穆勒之主那樣思考,而不是像一個毫無責任在身的普通士兵那樣盲目衝鋒。這讓我感到振奮,又無比傷心,於是便實話實說:&ldo;如果他們有硬金屬,這意味著他們找到了上層世界肯買的東西。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硬金屬,甚至連他們在賣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出使的首要職責不是簽署條約,而是找出他們到底有什麼值得上層世界開價的東西。&rdo;
&ldo;很好。&rdo;父親說道,&ldo;丁特,你可以走了。&rdo;
&ldo;如果這有關國家安危,&rdo;丁特說道,&ldo;我不是該留下來聽著嗎?&rdo;
父親沒有回話。丁特便站起身離開了。父親向&ldo;那個賤人&rdo;揮了揮手,於是她也傲慢地晃著屁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