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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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堂前崩潰痛哭的樣子,頭一次,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只冷聲道:“我試試。”
長公主意外地笑了一下。
能得他這一句試試,誠然她這個做孃的都沒想到。
陸宴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話既然說出了口,自然也不會反悔,此後,他確實沒再給過孟素兮冷臉,並送了她幾幅畫,表了那日的歉意。
孟素兮受寵若驚。俗話說趁熱打鐵,這兩日只要陸宴回府,她便會拿著寫字帖、畫作,去請教一番。
連棋都下過一盤了。
又過了幾日,陸宴受邀去參加宣平侯世子隨鈺的婚宴。
新娘子在一片歡呼聲中被送入洞房,滿屋的人都在說著吉祥話。
宣平侯世子隨鈺被幾個友人灌醉,敬到陸宴這,他的眼裡隱忍的寥落,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與摯友碰杯,旋即一飲而盡。
眾人眼中的隨鈺春風得意,竟有幸娶了自己老師的女兒。唯有陸宴知道,隨鈺從未放下過那個人。
提起那個人,那便不得不再說一件舊事。
三年前,隨鈺高中進士,正準備去雲陽侯府向沈家二姑娘沈瑤提親,彩禮備全,媒婆都已找好,可就在這時候,從回鶻來的二皇子,竟然在一場狩獵宴上對沈瑤一見鍾情。
聖人對回鶻本就有拉攏之意,一聽對方有意和親,便立即下旨,封沈瑤為永和公主,則良辰吉時出嫁。
這是皇命,誰也改變不了。
一旁的賓客喝多了,在一旁晃晃悠悠道:“我若是能活成小鈺哥這樣,定死而無憾。”
隨鈺聽見,回頭看了一眼,不由輕笑一聲。
無憾麼?
可他人生的兩大憾事,一是金榜題名時,二是洞房花燭夜。
隨鈺入洞房之前,拍了拍陸宴的肩膀,“時硯,其實,我最是羨慕你。”不動心,不動情,最是自由。
陸宴走出宣平侯府的時候,天已全黑。
他踏上軺車,閉目良久,想起孟素兮那忽進忽退的手段,實在懶得回去應付,冷冷一哂道:“今兒不回府了,去西邊的瀾苑。”
這話一出,楊宗一愣,隨後弱弱接了一句,“世子爺,瀾苑咱是去不得了。”
陸宴微微提了眉角,“怎麼了?”
楊宗看著自家世子爺醉意微醺的模樣。估摸他是忘了,便提醒道:“您忘了,前些日子湊那八千貫,咱吧瀾苑給盤出去了。”
要知道,長安城一間民宅,也就是幾百貫,整整八千貫,他們可是變賣了手上不少的資產。
聞言,陸宴幽幽地道了一句,“是麼。”他嘴角銜笑,可眼裡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惱火。
“那回府嗎?”楊宗道。
“不,去澄苑。”
不說他都要忘了,自己還養了個外室呢。
夜色微寒,幽闃無聲。
陸宴到澄苑的時候,沈甄已經睡下了,瀾月閣中,黑黢黢的,一盞燈都沒亮。
這院子除了沈甄和本就在這兒的兩個侍女,再無一人。
沈甄睡覺特別老實,纖細的一條,一整個晚上,都不見得動一下。
陸宴倚在門框上,高高挑眉,細細打量著她的背影。縱然蓋著被褥,也能看到周身起伏的輪廓,低處是腰,高處是臀。
陸宴進屋,故意弄出點聲響,橐橐的腳步聲,圓凳的挪動聲。
方才吃了酒,這會兒莫名有些口乾舌-燥,他提起桌上的水壺,緩緩傾斜,又弄出了水流注入杯盞的聲音。
沈甄閉目,半晌才睜開,小手攥成拳,身子僵直,更不敢回頭。
在這時候,能直接闖入澄苑,還沒人攔的,除了他,再無別人了。
陸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