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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邁道:“老族長放心,誰是忠的,誰是奸的,我心裡清楚得很,你可下山安撫部眾,替我們守好這前山山門,便算一功。”
合舍裡見他沒有懷疑自己的意思,這才放了點心,匆匆下山,路上一時想:“這下可壞了,事情都鬧開了,以後要想在這裡平平安安遊牧,也不能了。”一時想:“這些突騎施、葛邏祿等真是可惡,分明人人都是幫著回紇人打漢人,獨獨瞞著我黑頭烏護一家。”一時又想:“萬一唐人戰敗,那我們可怎麼辦?”想想如今和唐軍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也只能盼著唐軍今晚能夠大獲全勝了。
那邊張邁與郭洛、郭師庸到石臺上眺望,眼見諸胡營寨火光點點,猶如一條火龍不斷地吞噬,突騎施、葛邏祿、黃頭烏護都是亂成一團,然而衝殺了一陣之後,胡營的亂勢似乎卻漸漸止住了,那條火龍仍在其中不斷衝突,卻沒法將這種混亂繼續擴大。
張邁和郭洛、郭師庸都輪流拿著望遠鏡觀看,心裡暗暗焦急。
此時唐軍精銳盡出,留在山上的只有狼牙營這些新兵,連比較精幹的近衛火也派去組織人手處理黃頭烏護族長等事,慕容暘一火被臨時調來衛護左右,小石頭馬小春等對望遠鏡出奇,小石頭還不大懂規矩,隨口問:“特使,這是什麼?”
馬小春“噓”了一聲,慕容暘也以眼神制止他說話。
郭師庸哼道:“怎麼樣,我說我們兵力不足吧。以兩營將士的疲弱之勢,亂敵有餘,但要將這數千人擊潰是遠遠不足的!要是給諸胡穩住了陣腳,那我們的局面就要大壞了!”
張邁心裡煩躁,想道:“要是楊易他們敗了,回紇再驅遣諸部圍攻昭山,我們這邊如何抵擋?若是趁著勝利,或者能夠讓北沼黑頭烏護臣服我們,但我們要是敗了,黑頭烏護的態度可就難說了。豹韜、鷹揚若有失,後方驍騎、飛熊也勢難獨存!那麼這一次的冒險就會導致整個大局全線崩盤,難道,我這次的決斷真的錯了麼?”
他心裡隱隱產生了動搖,再聽到郭師庸的話忍不住犯惡,只是形勢如此,不好發作。
小石頭在旁邊看著,忽然插嘴說:“老將軍,現在情況不大好嗎?那你該想辦法幫幫張特使啊,怎麼還說這種洩氣話?”
慕容暘一聽慌忙斥責:“住口,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郭師庸也冷笑起來:“我郭師庸縱橫數十年,還要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新兵來教我怎麼做人?”拂袖而去。
小石頭甚是尷尬,低下了頭,張邁看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輕嘆一聲,心想:“現在竟然要這樣一個孩子來替我說話。”慕容暘看小石頭說錯了話,把他趕去餵馬了。
那邊郭師庸拂袖走後,一路冷笑,要回自己營帳裡睡覺,走著走著,沿途見狼牙營的將兵各自低頭私語,見到自己才趕緊住口,但眉宇間的憂慮不言自明其實他們未曾到空曠處遠望,並不曉得山下的戰局,然而正因為不知道,所以疑慮擔憂。
郭師庸一路走著,本來他憋著一肚子的火,看到夜襲部隊作戰陷入膠著,心裡反而有些許快感,因為他的判斷對了,而張邁的判斷錯了,自己是以多年的經驗壓了張邁這些輕狂的年輕人一頭!可是一路上冷風一吹,心裡漸漸冷靜下來,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卻哪裡躺得下去、睡得著覺?心想:“若是定邦、阿易他們敗了,昭山便無法獨存,最多捱到天明,我也得死。”
他自然可以趁著戰事未定,自己騎馬從沼澤脫身,以他的一身本事以及對這一帶地形的精通,要獨身走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他郭師庸豈能做這等事情?楊易常常認他的謹慎為膽小,但郭師庸心裡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怯懦的人,他自有他的堅持,他自有他的執著!
“我這麼多的顧慮,為的難道是我自己嗎?哼,這些後生,又哪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