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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容傾回過神,她摔門衝出了屋子。
他拄著阿嫣親手為他打磨的柺杖,踉踉蹌蹌出了屋子,將屋裡屋外翻了個底朝天,險些要崩潰的時候,終在魚塘尋到她。
彼時的阿常抱著酒罈子靠在一處豎石旁,聞聲抬眼望過來,眼眶紅腫,眼角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
她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傲慢潑辣的,今次這般彷徨無助一個人躲在此喝悶酒,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容傾從未如眼下這般驚慌痛楚過,他立刻丟了柺杖,像是乾涸很久的魚終於尋覓了水窪,上前狠狠將她納入懷裡,顫抖道:「……你差點嚇到了我……我不知道你家中變故……是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都是我的錯……」
她撲入他懷中放聲痛哭,撕開了維持很久的堅強面具,脆弱到再沒了往日那股偽裝出來的潑辣勁,眼淚鼻涕酒液全抹在他身上,聲聲似泣血:「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我沒有害過她,也沒有綁過她,更沒有害趙姨娘落胎,為什麼他們都不信我,都恨不得折磨死我?」
她所言透著幾分熟悉之感,可眼下被她哭得心碎,容傾倒也來不及深想,只能柔聲哄慰:「阿嫣是個好姑娘,都是他們的錯……」
她言辭顛三倒四,容傾幾番聽下來也勉強拼湊出了個大概。
大抵是她與家中長嫂有舊怨,長嫂慣會玩弄心機,又深得家中歡心,即便嫁過旁人,仍舊令家中長輩喜愛不已。
她因三番五次「構陷」長嫂,竟被長兄命人綁進了花轎,逼嫁給一個紈絝子為妻。
那紈絝子風流至極,後院早在成婚前就已安置了十幾房夫人。阿嫣本就是個剛烈的性子,她不肯屈從,打得意欲不軌的紈絝子活生生破了相。
紈絝子落了顏面,恨她恨得咬牙切齒,哪裡還有閒情逸緻與她糾糾纏纏。
府裡不缺能為紈絝子生兒育女的姨娘,可阿嫣卻不是這些女子中的任何一個。她暴打了紈絝子,自此與夫家徹底撕破了臉皮。誰知後來孃家與夫家雙雙升官發財,合謀誣陷阿嫣謀害子嗣,更是判她流放嶺南。
阿嫣不甘蒙冤,便偷逃了出來。
她哭著哭著漸漸昏睡,容傾脫下外衣披到她肩上,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抱著她吹了一夜的涼風。
枕著山間瑟瑟冷風,懷抱輕易就能撥動他心絃的姑娘,容傾這一夜想了很多很多。
阿嫣終究還是病倒了。
她這風寒來得氣勢洶洶,人也奄奄一息,只能縮在被衾裡抵擋風寒。
幸虧診治容傾腿傷的大夫親自登門送藥,這才瞧了阿嫣的風寒。
她用過一碗苦澀藥汁後,氣色總算紅潤了些,夜裡卻又發起抖來,容傾加了幾床棉被,她還是蜷成了一團。
容傾嘆了口氣,上前替她掖好被角,正要起身去燒水,她忽然循著他灼熱的掌心一下子依偎過來,迷離眼眸迷迷瞪瞪仰視他,握住他的手喃喃道:「別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他忽然覺得偽裝下的臉頰滾燙難當,心口宛若踩點迅疾的鼓,渾身血液喧囂流淌,仿如對他暗示著某種不曾有過的慾望。
等他察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已經俯下修長脖頸,吻上她沾著苦澀藥味的櫻唇。
他生澀地於她唇上輾轉廝磨,同她十指緊扣,而她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他鼻尖,酒香與藥香交織的唇齒,同樣笨拙回應著。
阿嫣氣息不穩地鬆開了他,又在他懷中尋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不過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容傾深深凝視她靜美的睡顏,指腹輕輕勾勒她的眉眼輪廓,心口早已軟作一灘春水,滿心都溢滿了疼惜。
阿嫣一病就是數日,這些天她臥床休養,容傾的腿也有了好轉的跡象,遂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