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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劉甄要讓人將馬帶走,清平卻阻止了她,將馬留下,拴在行宮外頭的隔牆邊。
清平垂下眼,握住劉甄的手輕輕說道:&ldo;是的。&rdo;
她們站在臺階上一同看著殿外飄落的雪,都沒有再開口,但交握在袖下的手將彼此掌心的溫度傳遞,更勝千言萬語。
突然清平感覺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劉甄說道:&ldo;我幫不了你什麼,你若是決意要走,這個便留給你罷。&rdo;她轉過頭看向清平,鬆開手退後幾步站立道:&ldo;原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清平,你還是原來的樣子,這樣真好。&rdo;
清平眼中酸澀,苦笑著搖搖頭道:&ldo;哪裡有不會變的人,我已經……變了許多了。&rdo;
劉甄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ldo;沒有,真的。&rdo;她向後退去,吐了一口氣說道:&ldo;進去吧,陛下在裡頭等你。&rdo;
內殿裡空曠而冰冷,清平走進去,裡頭傳來腳步聲,她側身避讓在一旁,見幾位年輕的女將從殿中出來,小聲地說著話,其中一人她瞧著眼熟,仔細一看,原來是明於焉。
明於焉似乎是升了軍銜,肩頭的銀羽紋飾也多了一道。因為清平衣著普通,又是低著頭站在一旁,她們便將她當作是伺候的宮人,直接從她邊上走過了。
清平望了明於焉的背影一會,心道有緣再會了,等到她們走了才進去。那廂明於焉感覺方才有人在背後看自己,她奇怪地轉過頭去,只看見一個人進了殿。其他幾位將軍看她站著不走了,問她是怎麼了。
明於焉微微搖頭,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才說道:&ldo;許是我多心了。&rdo;
本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卻沒想到接連見到兩位朋友,清平一時間心中百味交集,她摸了摸袖中的東西,想到今早莫名其妙將它帶在身上,難道是註定的嗎。她進到殿中,楚晙穿著乾脆利落的騎服,胸前和兩側肩膀都佩了軟甲,玉冠束髮,更顯英武俊秀。
她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張弓,看起來頗有些氣勢。清平在琢磨要不要把袖中的東西交給她,一時半會也沒說話。楚晙臉色有些憔悴,淡淡道:&ldo;雖然罷了你的官,但也沒有命你離開長安,既然如此,住在這裡也無妨。&rdo;
清平從她平淡的口氣中品出一點懇求的意思,她有些驚訝,楚晙這人向來能進就不會退,在正事上極少示弱。她心潮澎湃,說不清是種什麼感受,喉嚨微哽,緩了緩說道:&ldo;被貶的人大多都已離京,罪臣不敢滯留。&rdo;
楚晙沉默良久後說道:&ldo;留下來,別走。&rdo;楚晙卻是怔住了,那兩個字說的很輕,卻好像已經把她心中最隱秘的想法說了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倍感荒謬,原來她也會有這麼軟弱的時候。
清平也聽見了那兩個字,手微微顫抖起來。她閉了閉眼,從袖中取出那件早已經準備了許多日的東西,跪地說道:&ldo;但罪臣留在這裡,也只會汙陛下的聖譽,也有礙陛下公斷。&rdo;
楚晙心頭一陣劇烈的跳動,艱澀地問道:&ldo;這是什麼?&rdo;
清平抬起頭來,眼中只餘一片清明:&ldo;這是臣述罪的摺子。&rdo;這本是每個官員都要自己寫的摺子,早在一月前,就應該上交內閣。但如果寫了這個,就代表認下了自己的罪名,清平在嚴府時對著首輔都堅持自己所做是對的,哪裡會上這道奏摺。最後連嚴明華都上了,她始終不肯寫。
滿朝譁然,這一舉動更是引得御史連連參她,稱她狂妄之極,藐視朝廷,毫無悔改之心。清平唾面自乾,倘然受之。她這麼做是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