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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人退走,殿中空寂無聲。
明楹一直覺得別人的情緒對自己而言都是無所遁形,只唯獨面前的人。
她很少看出來他的情緒,除非是他自己想展露出來的。
而她的所有細微感知卻又為他掌控,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退避。
傅懷硯沒出聲,只是用巾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連視線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殿中連滴漏之聲都清晰可聞。
片刻後,傅懷硯將方才的巾帕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手上的經絡都分明。
他緩步走到明楹面前,抬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明楹有點兒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這個,倏而沒反應過來。
待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麼以後,才點了點頭。
傅懷硯沒多說什麼,“那皇妹便在這裡等宋醫正過來吧。”
說罷就大概並無與她多說什麼的意思,回到書桌旁處理起了方才的政務,書房之中有整整幾摞的奏摺,他大多處理得很快,細微的奏摺摩挲聲接連不斷。
明楹因為那個人的話而心緒想得遠了些。
她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
明楹看向此時坐在案前的傅懷硯,小聲問道:“……皇兄身上的戒律,只在朔望嗎?”
傅懷硯筆下頓住,奏摺上洇開了一團墨漬。
其實他也並未如何細看,今日的奏摺還沒有經過身邊長隨的手,有些是毫無意義的問候春安,他也只是隨意地掃過幾眼就寫了個閱。
這種事情其實原本輪不到他來做,甚至這樣的奏摺根本不會到他的手裡,只是他現在心緒繁雜,一想到霍氏所謂的求娶,更是難免心中鬱結。
也只能找些事情來勉強壓一壓。
他知曉明楹染了風寒,難免孱弱,並不想多說什麼。
卻沒想到,明楹現在突然問出口的這句話。
傅懷硯聽到明楹的話,面不改色地將手中洇了墨漬的奏摺丟在一旁。
眼中卻又壓著晦澀不清的情緒。
傅懷硯抬步走進,手撐在圈椅之後,靠在明楹身側:“皇妹是想問什麼?”
他比誰都知道答案。
霍氏提親,她必然更想與自己斷開牽連,先前他所謂的戒律在身也不過只是朔望。
現在已過望日,她想要早點處理乾淨也尋常。
傅懷硯的手撐在圈椅之上,手上的經絡隱隱浮現。
他低眼對上明楹的視線,看到她因為風寒而顯得孱弱的模樣,對上她帶著濛濛溼濡的瞳仁。
“皇妹現在還有風寒在身,”他笑了聲,手指在圈椅之上輕輕叩擊了幾下,“急什麼。”
他的手指繞著明楹的髮尾,帶著來路不明的攻擊性。
傅懷硯此時幾近將她半圈在懷中,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籠罩在她全部的感知之中。
恰好
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叩門聲,川柏的聲音平靜無波:“殿下。宋醫正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不過隔著一扇薄薄的檀木門,殿中的他們姿態曖昧,是不容世人的私情。
他俯身在她耳側,好似當真是情人之間門的低喃。
川柏見殿中許久都未曾有人應聲,遲疑了片刻,又問道:“殿下?”
明楹拽了一下他的袍角,輕聲提醒他道:“皇兄。”
分明是喚作兄長的稱謂,卻又因為此時的旖旎,帶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殿中甚至可以看到殿門上晃動的人影,好似是那位宋醫正問了一句什麼,川柏也不甚知曉,只能搖了搖頭。
傅懷硯的手指在明楹的唇上輕碰了一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