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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知縣當地活動的咒術師太少,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又正好被北海道的任務絆住了腳步。先不說早紀沒有聯絡咒術界的渠道,就算她能將資訊反饋給上層,救援最快也要第二日上午才能趕到。
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有能力的、來得及的……只有齊木楠雄一個人。
他其實一早就到場了,甚至在早紀和裡梅對峙的時候,他就在不為人知的暗處,悄然觀察著他們。
齊木楠雄並沒有出手。
更多時候,他只是一個「觀測者」。他所持有的力量太過強大,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能承受的閾值,若是隨意出手幹預命運線,有很大的機率會將這顆星球引向滅亡。
這個世界於他而言,就是一個脆弱的玻璃球,一不小心就會捏碎。
所以齊木楠雄始終保持著低調,從不輕易顯露自己的力量,哪怕遇到什麼非他出馬不可的危機,他也更傾向於曲線救國。
就好比去年,他送給早紀的那一顆存有無量空處的石頭。
早紀奮戰一整夜數次遇險、瀕臨死亡的慘狀,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然而直到早紀開斑紋、反制裡梅,又再度受到重創……他都在「冷眼旁觀」著。
只要她還有一線生機,他就不會出手。
齊木楠雄垂下眸子,唇線繃得筆直,溢位淺淡而蒼白的嘆息。
有的時候,當一個「神」,可比當「人」難多了。
他又不是真的無情無心的機器,他的心臟也是肉做的,即使是他,偶爾也會覺得……這個世界的規則,實在太殘酷了一些。
理性上給出說服自己的理由,但感性上,細密如麻的愧疚如同線一般纏緊了他,壓迫著肺部和氣管,幾欲喘不過氣來。
齊木楠雄沒有去看獄門疆,他抬起手,微涼的指尖輕點在早紀的額頭。
頓時,一股不可思議的熱流回暖全身,以齊木楠雄的指尖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被凍傷的面板健康紅潤光潔如初,壞死的左眼重新恢復視力,腿部的痛楚如潮水般退去,雙耳也漸漸捕捉到外界的聲音,連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
除了破爛不堪的衣衫和沾著血汙的面板,沒有任何跡象能顯明她之前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
不對,還有一樣。
「斑紋,我去除不掉。」
齊木楠雄言簡意賅地說道:「抱歉。」
為了照顧早紀的疲累的大腦,他不再使用超能力傳音入腦,而是久違地張口說話,聲音略有點生澀和沙啞。
他的回溯直接作用於身體,而斑紋這種東西,一旦開啟……那種感覺是刻印在靈魂深處的,只要記住了這種感覺,哪怕回溯到最初的狀態,也會反彈復發。
早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道:「沒關係。」
她早就有所預感了。
「這兩個東西要怎麼辦?」
早紀小心地捧起獄門疆,齊木楠雄順手幫她拆了冰牢,或許是在霧氣裡浸太久了,獄門疆的手感僵硬又冰冷,十分提神醒腦。
五條悟就關在這裡面。
已經完全把齊木楠雄當作機器貓看待的早紀:「齊木,你有辦法開啟它嗎!」
早紀試圖發動眼神攻勢。
齊木楠雄無視了她的星星眼,並用一句話擊碎了她的妄想:「有是有,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別害怕。」
早紀:「我是鬼殺隊,我不會怕。」
齊木楠雄:「開啟獄門疆的鑰匙,其中之一就是你父親的武器,天逆鉾。」
早紀:「………」
北風瀟瀟,雪花飄飄。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蕭瑟秋風,颳起落葉三兩片,打著旋兒飄到水面上,隨波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