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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州,黃龍越九江畔。
大河滔滔,黃龍滾滾,九曲連環,蔚為奇觀。
有一老叟滿頭白髮,身上裹著破破爛爛的羊毛皮裘,靠在一株枝丫光禿禿的大樹下。
時至凜冬,天寒地凍,茫茫北荒州,盡是一派蕭條肅殺之景。
老叟身前燒著一團篝火,此刻,他正在那裡忘我地,撥弄著手裡那杆同樣有些年頭的老舊胡琴。
他唱的是北荒州甚為風靡的‘意難平’,作曲填詞者是一個名叫老倌的無名老頭,具體身份已然不可考了,但這一曲其中疏遠惆悵,的確是道盡了意難平三字。
更遑論老叟用的是北荒本地的方言,唱腔地道豪邁,配上大河怒濤拍岸在側,千萬裡天蒼茫,更顯得老叟瀟灑疏狂,甚是別具一格。
“澤國江山圖,生民樂樵蘇。關外有狼寇,惡烽屠十城……”
“北有流火落,戰事連年催。狼首霸主願,悍騎逐中原……”
“十里烏江畔,天子守國門。背水一死戰,帝傷國兩全……”
“再待十年後,狼寇又叩關。飛將單匹馬,一攖霸主鋒……”
“狼首驚隕落,萬騎不敢敵。可恨一蠻野,三日曝雪寒……”
“飛將名震世,後繼有人傳。巍巍流火軍,血戰北陽關……”
“十萬卒身死,不肯後撤還。血光衝萬里,生靈毀一旦……”
“可憐英雄漢,無人把家還。空留衣冠冢,血仇何日還……”
唱到動情處,老叟忍不住地哽咽與難受起來。
他仰頭望天,灰白色的亂髮被寒風颳得亂舞起來,天上簌簌落落地降下一片片鵝毛般大小的雪花……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鵝毛似的大雪落在他面前的篝火堆上,原本燒得正旺的火勢,逐漸開始奄奄熄沒了下去。
老叟目睹這一幕,眼眶一下就紅了!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老兄弟,老朋友,如同這萬萬裡荒原上,一根根微不足道的草芥般被割除。
頓時,他怒從心中來,扯著嗓子便朝天大吼!他怒問天,問這世間的公道何在,情義何在!
“嘿,賊老天,你真的要撲滅這最後的火薪嗎!?”
“真要讓這星星之火化為灰燼才可罷休嗎?”
“真要讓這世間的公道與正義一同沉入那臭水溝裡,才肯罷休嗎!?”
他的朋友、兄弟、妻女都死在了六年前的那場驚世血戰之中!
而偏偏只有他,像一個孤魂野鬼般僥倖存活下來,卻活的沒有一點生趣!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但換來的只是觀海州帝陵外,那一道道無名的慰靈碑!
世人有誰記得他們的名字?
有誰在意這樣一場慘絕人寰的廝殺?
有誰記得有人為他們不畏生死地浴血奮戰過?
沒有!
江對岸的霜葉州仍是那般鶯歌燕舞,縱酒狂杯!
對他們來說死了那麼多人,也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一則茶餘飯後的驚悚閒談。
老叟曾在對岸霜葉州的酒肆中,聽聞一群錦衣玉食但從未落足沙場的世家子弟在那裡高談闊論,談論起六年前那場血戰,對流火主帥徐霽滿是鄙夷,大放厥詞地在那裡說自己領軍,該如何該如何逆轉絕境於萬一。
有人則不屑一顧,十萬軍卒與萬千荒域賤民而已,並非什麼大事,他們本就是帝國為了隔斷北方流火,而設下的一道血肉長城!
整座北荒州雖然幅員遼闊,足有數百萬裡乃至於千萬裡,可對境殊曠,荒蕪蕭索,異獸野獸肆虐,邪道修士橫行,本就不適宜凡人在那裡休養生息。
為了他們這江南之地的盛世繁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