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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很多很多錢◎
他們分開了三年。
這三年裡浮生如夢, 網際網路資本與影視結合,演員的片酬大漲,溫以澤也憑藉著這股東風, 靠著鍾導的《蝶夢, 一鼓作氣,拿下了國內金鶴獎的影帝。
自此,他從寂寂無名一夜間聲名鵲起,已經成為炙手可熱的小生, 資源與金錢紛至沓來。
誰也不會知道, 在他被雪藏那幾年的窘迫和辛酸,以及被水淹沒的亡靈。
他透過了窄門。
階級躍升。
那麼多人千辛萬苦想要擠入的窄門對他而言已經不那麼窄,像是大了兩個尺碼的新衣服,他輕輕鬆鬆, 穿脫自如。
溫以澤以前不喜歡月亮,皎潔無瑕的月光最能引誘人心的黑暗。
但他當紅得令後,如輝的月光漫進屋裡, 溫以澤再也不覺得月亮冷漠, 反而像銀子一般閃閃可愛。
而有些往事思量一晌空, 飛絮無情,依舊煙籠。
景緻在這三年裡沒有見到過程寄,他們沒有那個運氣,在這廣闊的世界裡, 甚至沒有過同框。
他們的運氣已經用完了。
景緻似乎過上了,當初和程寄分開後所希望的生活:家人身體康健,事業進步, 而程寄不再來打擾她。
三個願望得已實現, 算得上事事稱心如意。
應該到廟裡上殿還願, 恭敬地拈香禮佛才是。
這三年,她對程寄的感情也幾經波折,她一直在想纏繞著她和程寄的那根藕絲,到底什麼時候斷呢。
最開始,她以為是在程寄走後沒多久,立即就斷了的。
她不是看不出,程寄在走之前,也在千方百計地想讓她念他一輩子,所以事事勾纏,挑動揉捏那顆心。
但她不僅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已經學會趨利避害,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將利益最大化的虛偽成年人。
哭過一陣後,她想,她不會讓程寄如意的。
他說讓她等,憑什麼讓她等,連個時間年限也沒有,就要讓她做“只知道等”的傻女人,景緻覺得自己沒蠢到這種地步。
反倒是身邊的人,一個個怕是戳中她傷心往事,諱疾忌醫,都不怎麼在她面前提到這個人。
往往說到盡興處,“程寄”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但看到景緻坐落在一旁,又生生嚥下,眼神古怪地在她臉上一溜。
景緻驚訝於他們這種默契的好心。
但他們的“好心”太過誇張,像是某種戲劇。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她的話越來越少,也不太出席活動,只好一門心思落在工作上。
但她這樣的行為在外人眼裡無疑是鐵證,弄巧成拙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臨近年關的時候,她去機場接溫以澤回家過年,那是個傍晚,天色昏晦,沒有一絲自然的光亮。
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會下雪。
剛磨下一個商務代言的景緻熬了通宵,坐上車後有種空虛的身心疲憊,眼睛酸澀,但又因為完成了年前最後一項任務,她很輕鬆。
電臺裡溫柔沙啞的哼唱。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穿過一盞盞路燈,她的臉上落下闌珊的燈火。
車裡很溫暖,空間中似乎有一粒粒的青沙跳動,周圍的人都模糊起來,勾起對過去的懷念。
溫以澤在這個時候問她,像不像去年春節,他們從呂碧霞家吃完年夜飯回大學城的路上。
大雪壓松枝,他們走在路上,鞋底嘎吱嘎吱,路上安靜得只有他們兩道影子。
那是藏在溫以澤心裡最溫柔的畫面之一。
然而景緻看著窗外高大的褐色行道樹化成幻影,地上堆積著層層松針,灰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