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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耳邊熟悉的啪嗒聲響起,嘈雜喧囂總算離她而去,傷口疼痛也漸漸緩解、轉移,隨之而來的是胸口的悶疼。
像是被某種格外劇烈的情緒壓著,她雖暫時想不起這種情緒因何而來,卻依然被壓得幾乎不能呼吸。眼底鼻間都湧上酸澀,卻只是陣陣幹疼,彷彿淚已用盡,再哭不出半滴滾燙液體。
耳邊啪嗒聲片刻不停,依舊是規律而輕盈,如霧聚而落,似淚凝而下,讓她感覺到悽然的美麗。其間夾雜著對話交談,若隱若現的,聽不清是誰的聲音,也聽不清說了什麼。
她試著睜眼,卻被白光刺目,幾次下來都以失敗告終。眼底的酸澀脹痛更加明顯,她抬手去揉,卻被手腕上冰涼堅硬的物件硌了一下。待到眼底適應光線,她張眼,卻見羽兒那條白金手鍊正戴在她的腕子上。
……她記得,羽兒臨走之前,她已經將手鍊還回去了。
寒意瞬間攀上脊背,錯亂的事實讓她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又開始劇烈波動,隨之而來的是意識渙散沉淪,一如片刻前。
胸口悶疼消散,傷口刺痛回歸。有一隻溫暖的手正一下下輕拍她的臉,焦急嗓音喊著她的名字,讓她心裡一抖,驀地張開了眼。
不是羽兒。
車禍現場還在處理,救護車已經趕到,白逸正被擔架抬著往車裡去,而陳青站在玻璃盡毀的後門旁,正試圖喚醒她。
原菲抬手輕揉太陽穴,卻摸到鬢邊粘稠液體,訝然縮手,指間一片殷紅。
陳青見她清醒,總算鬆了口氣,問道:&ldo;怎麼樣,能起來嗎?&rdo;
語氣焦急,目光不住地往救護車那邊瞥。原菲明白過來,白逸的狀況大概不好,當即不再耽誤時間,自己咬牙鑽出了車門,在陳青的攙扶下走向救護車。
上車後,離開前,原菲最後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轎車,和一旁幾乎毫髮無損的貨車。貨車司機正悠閒站在車邊,懶懶看著幾個忙碌的交警拍照取證,自始至終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羽兒接到原菲受傷的訊息後,立刻買了最快一班機票,披星戴月地趕了回來。
因為原菲不肯告訴父母,住院無人照顧,所以儘管外傷嚴重,也只是在醫院處理後就回了家。本來按照她的叮囑,陳青該在第二天通知羽兒,卻實在不放心她獨自過夜,還是早早給羽兒透了訊息。
羽兒到家,已是晨光熹微。門沒鎖,說明有人在家。她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卻沒有看到原菲的身影。
客房門虛掩著,羽兒推開門,卻愣了幾秒。原本只有一張床、使用率很低的客房,在短短几天裡被原菲改造一新。房間裡新貼了淡紫色的桌布,居中的床被移到牆邊,又添了桌子、書櫃,連窗簾都換上與桌布搭配的顏色,整個空間被溫馨的氛圍籠罩著,看得她心裡一暖。
自從羽兒搬來,她們一直同住主臥,書桌也是共用。但大部分互相陪伴的時間裡,都是原菲坐在電腦前,羽兒抱著書隨意靠在陽臺躺椅、臥室豆袋沙發或是客廳裡,一直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
如今原菲趁她不在精心佈置,她豈有不感動的道理。但眼下她尋不到原菲,感動還是被憂心掩了過去。
走出客房,她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看著熹微晨光透過落地窗前覆蓋的薄紗,突然感到一陣茫然無措。
就在這時,浴室裡傳出了熟悉的嗚咽。
羽兒忍著心頭巨震走了過去,輕輕推開了浴室門。
鏡子前的人背影單薄,一頭長髮未挽,搖曳到腰際。她左手抬著,捂住左邊臉頰,只剩半張掛著淚痕的無雙容顏。泛著水光的眸子透過鏡子,將帶著悽然哀傷的目光落在羽兒身上,讓她感受到刀割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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