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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烏雲彷彿被這聲殺氣震撼到一般,黑色人影的頭頂上,平靜的烏雲陡然翻滾不休,如同被風浪捲起的浩瀚湧動的大海。
黑霧中湧動的越發急促起來,隨著黑色人影的一聲吼叫,天空中驀地顯出一個黑霧縈繞的巨大掌印來,五指筆直,數百丈大小。整個黑色掌印在空中一現,噗地像皇宮正宮大殿之上壓去,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夾著無盡的風勢,陡然降落在皇宮之上。
偌大的紫皇宮殿,華麗壯觀的建築,在這個修羅一般的掌印下,如同泡沫一樣,噗得一聲破裂開,無數爆裂的碎石隨即飛濺而出。
無聲無息的一剎那,不知道到底湮沒了多少生靈!
雲,靜止了;
風,停息了;
一切,都停在了這一刻,沒有慘叫,沒有哭泣,沒有任何聲息。
“嗚嗚,父皇!”
良久,廢墟中,一聲低聲的啜泣突兀地響起。
碎石中,老態龍鍾的紫皇屈膝跪倒在地,背上壓著一塊巨大的碎石,金色的龍袍破爛不堪,背部已然血肉模糊;鮮血從嘴角溢位,滿臉猙獰痛苦。紫皇顫抖著看向腹部下方的一個瘦小的孩童,八九歲的樣子,面色驚恐,駭然不已,手腳僵硬地抽搐著。
“父皇!”小孩的小臉發青,身上衣衫已經盡染血色,是老紫皇的血,顫抖著,小孩口中諾諾地哭聲道。
“辰……辰兒……”老皇帝乾裂的嘴唇顫動著,發出一句微弱的聲音。
此時,烏雲壓頂,天地間異常壓抑,西方的天際陡然閃現了一道亮光,如同照亮黑夜的第一束曙光。
亮光幾個閃爍,竟是朝著這片廢墟而來,近了,光亮裡現出一個臉龐消瘦的中年男子,四十來歲模樣,暗灰色頭髮上,盤旋著一個怪異的髮髻,髮髻彷彿一條粗壯的盤蛇,詭異不已,明顯與千霞宗的眾多道士的道髻模樣有很大不同。
中年男子全身包裹在一層紅色的光圈裡,身上則是一襲怪異的服飾,與中原道門的平時道袍極為不同,他腳下踩著一柄同樣血色的飛劍,微微顫抖。
消瘦男子目光落在了黑色煙霧籠罩的人影身上,眉頭微蹙間,全身隱隱透出一陣怒意。
就這樣,兩人冷冷對峙著,在壓抑的天地間,漫天烏雲的見證下。
“呼——!”
一陣狂風起,颳走了地上的碎石,空中對峙的兩人身上袍子在風中烈烈作響。
看著對面的黑色人影,全身的黑色霧氣微微蠕動,再看向地上的那個數百丈的巨型掌坑,消瘦男子眉頭愈加緊皺起來。
“你這個傢伙,藏頭露尾,不以面目示人,你到底是我聖教何人,怎麼恁地不守規矩,隨意殺人無辜?”消瘦男子心裡苦想許久,實在沒有眼前這個人的印象,當即冷冷地說道。
男子口中的聖教在數百年前曾經興盛一時,當時便召集不少修士,共同立下了條款,禁止修道之人濫殺凡人。
“桀桀桀!”
黑色人影口中沙啞地叫著,如同嘲諷地譏笑般,聲音著實刺耳異常。
“你到底是何人?”消瘦男子語氣微寒地再次問道。
“轟!”回應他的陡然是一個百丈大小的漆黑巨掌,如同猙獰的惡魔忽然向他抓來。
“哼,雕蟲小計!”
消瘦男子口中冷哼一聲,右手一招,腳下的血紅色飛劍通靈般,陡然一晃,驀地出現在他的手中。
男子血袍飄舞,神情冷冽,肅然拔劍指天!
“轟隆!”一聲霹靂響起,轟鳴聲在二人身旁炸響。
男子臉色陡然蒼白無比,消瘦的臉上剎那間變得虔誠冷然,腳下凌空虛踏九步,神情肅穆,口中冷冷喝道——
“忘物忘我,無我無天,坐忘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