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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一頓,到底沒忍住她又道:「說起來,也是二爺送來的傷藥好使,這內服外敷幾次下來人便輕省了不少。不愧是上等好藥,莫怪要那多的銀子。確乎一分銀錢一分貨,實在物有所值!」
一面說,一面將藥膳遞給了念卿。
念卿笑笑,仍是不接她話茬。這嬤嬤的心思,她哪有不明白的。得知他生病,她亦是不好過。說一點不心疼,不擔憂那是騙人的。事實是她擔心得緊。只既難以為繼決意分離,又何苦牽牽扯扯,裹挾不清。世間情愛,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她與他,今生緣盡。日後各自過活便罷。
「嬤嬤」她輕聲喚道,再看一看冬靈形容懇切道:「以後不必再喚我夫人,就叫我卿娘可好?您二位奮不顧身,以命相付的情意,今生今世卿娘沒齒難忘!
既是過命的恩情,咱們便是自家的親人,何來主僕之分!況且,卿娘心意已決,我與爺是斷不成的了!待出得府去,亦自不再是夫人。」
「夫人說的哪裡話!使不得使不得!萬莫要折煞了老奴!」陳嬤嬤面色驚慌,忙不迭擺手:
「老奴認了您做主子,不論您怎樣,總歸都是老奴的主子!」
她稍頓,有些激動的接道:「奴才們為主子盡忠,天經地義是謂本分。老奴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夫人您切莫掛懷!」
冬靈則道:「夫人在哪,奴婢便跟到哪!這輩子,奴婢誓死跟隨夫人!」
念卿鼻端發澀,窩心又無奈。
對著她們殷殷的目光,她垂臉安靜的用膳,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極其緩慢。其實這幾日裡她依然無甚胃口,根本吃不下。可面對為自己交付性命,吃足了苦頭的嬤嬤與冬靈,她實不忍拂她們心意,累得她們為她操心憂慮。
「夫人,爺那邊您真的」
念卿聞聲抬眸看一眼陳嬤嬤,微笑了笑,徐徐搖頭。
陳嬤嬤終是識趣,不再多嘴相勸。
待用過膳,冬靈安置念卿歇下,便攜著陳嬤嬤退了出去。
念卿睜著眼望著帳頂出神。她心中哀愁頗多思慮。韓府是呆不得了!但她亦知要想走,定當要費好一番的曲折,花上好一些的心思。
他是她枕邊人,是個什麼性情,她再清楚不過。
當眾自請下堂,她只是想向他,向這府裡頭的人表明她的態度。心裡卻是知曉他不會放手!他壓根不會同意放她離開。
想走已是難為。
更令她感到愁苦的是出了韓府,她又當如何?要去向何處?爹爹年事已高,她不可能回去白吃白住,平白的拖累他老人家。
而她自及笄之年與他相識,便由得他妥帖照顧,事事替她打理周到。待得現在她想與他分開,卻驚覺自身有若被圈養的雛&鳥,一時竟至心頭惶惶茫然無措。
頭先年,她活在自己的憂慮裡,經年為求子嗣吃藥看診,心力交瘁。其餘一應事務,事無巨細皆有他為她安排,連屋裡丫頭婆子們的月例,都是他管著。
換句話說,她除了他給她的那些銀票,各處的房產,莊子的地契,以及這些年他給她添置的珠寶首飾美衣華服等等,她手裡沒有一分活用的銀錢。而他給她的這些東西,她統統不準備帶走。
若是她一個人也罷,活不活,怎麼活,俱是無礙。可現下她有冬靈,有陳嬤嬤要顧著。她們待她一片真意,她不能棄之於不顧。何況,她們為她衝撞了東屋和西院裡的,韓府她們亦是呆不得的!
念卿思慮重重,憂心忡忡。想著想著便又轉回到女兒身上,少不得暗自垂淚,傷心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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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西院。
韓奕羨將一紙休書摔在錦鳳面前。
錦鳳眸色發紅,臉色慘白。她死死的盯著眼前明顯清減,形容憔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