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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響起的槍炮聲，谷瑞玉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定睛一看，窗外竟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雖然她不知為什麼入夜時平靜下來的槍炮聲忽然再次響起，可是，她清楚地意識到那再次響起的槍炮聲定是大戰的又一步驟。
她急忙從客房裡出來，悄悄來到樓梯前，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向外眺望著。她發現遠山已被一片紅色的火光染紅了，爆豆般的槍聲越來越響。谷瑞玉為張學良的安危擔著心。她不知這場戰爭究竟是如何打響的，也不知九門口之役為什麼會久攻不克。谷瑞玉無法知道張學良在這場戰役裡如何指揮戰爭。可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張學良一定還像前次對直作戰時一樣，又是幾天幾夜不曾閤眼了。
谷瑞玉恨不得馬上就到城外指揮部去，她多麼希望在這種緊要關頭出現在他的身旁。可是，由於沒有得到張學良的允許，她再也不敢貿然行動了。她知道自己前次去吉林唱戲，已讓張學良萬分惱火，如果此次再不聽他的話，擅自前往城外，一定會讓他更加震怒。想到這裡，她只好守在那座空樓裡翹望被戰火映紅了的夜空出神。
槍炮聲響了一夜。直到天將破曉的時候，那激烈的槍炮聲才告平息。谷瑞玉也是一夜不眠。她在黎明的微光裡髮辮蓬鬆的佇立在樓窗前，望著在熹微晨光下漸漸清晰起來的遠山近巒，只見天穹上瀰漫起黑褐色的濃煙，那是炮擊九門口時奉軍迫擊炮激起的煙霧。
&ldo;我們勝利了！&rdo;&ldo;張少帥指揮成功了！&rdo;就在谷瑞玉在樓上徘徊不定的時候，天泰棧的大樓外忽然湧進來一大群風塵僕僕的軍人。他們都是從前線下來的戰士，一個個雖然衣服襤褸，可是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這是谷瑞玉自來到山海關後第一次見到的振奮場面。她從那些從外邊奔進樓裡的將士神色中，已經猜測到一場激烈的鏖戰終於以東北軍的取勝告終了。谷瑞玉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從樓上跌跌撞撞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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