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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究算是認識,而且我們目前都獨自一人。
她抬頭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中有些驚訝,但似乎也有些欣喜,似乎和我一樣為在新年的夜晚遇到一個認識的人而愉快。
於是她點了點頭,並把自己的餐碟朝她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為我讓出了一塊平整寬闊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面對面地看她。她是西方人眼中那種比較典型的東方女人,在我這中國人眼裡卻是平常得很——小眼睛,薄嘴唇,氣質也未見多麼超俗,但我還是有點為她陶醉,因為她雖始終很安靜,周身卻如同充溢著飽滿青春活力。
至於年齡,似乎比我大一些,但女人的事誰又知道。
或許這大半年來,我實在太寂寞。又或許只是因為今天是個難得的飄雪的阿姆斯特丹的新年。總之,彷彿心動只是一個眼神、一句問候的事;至於心動之後的結果,我總是習慣性地將之忽略忘卻。
我掂了掂口袋裡的錢,點了一瓶不錯的紅酒,並向她的杯裡也倒了一些。她朝我笑了笑,沒有拒絕,輕輕抿進玫瑰色的嘴唇裡。我們目光交流,卻沒有彼此交談,她繼續看她的書,我繼續吃我的晚飯,直到天色漸暗,情慾隨著夜的到來而萌生。
一個小時後,在橘子街的空曠公寓裡,我們開始在我的床上Zuo愛。我瘋狂地撕裂她身體上的一切遮蓋,肆意親吻她的陌生的肌膚。身體交疊的那一剎,她竟然失聲痛哭,聲音幽咽遙遠,不知象徵欣喜還是痛苦。而我卻把那眼淚當作一劑催|情的春藥,衝破了快感的樊籬。
窗外天邊,烏木色的陰雲逐漸散去,露出半個黃|色的月亮。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卻在我的枕邊遺留下了幾根烏黑的長髮。
我從床上起身,卻在餐廳的桌上看見了一塊精緻的貝殼巧克力,色彩繽紛,比利時製造巧克力下面壓著一張字條,上面用娟秀的中文寫著:新年快樂。
我心情竟格外舒暢,拆開包裝,挑了一塊心形的巧克力含在嘴裡,味道非常甜,就像昨夜。
男人篇11…1
阿姆斯特丹的一個令人難忘的特質便是:一切歡愉均可匿名。
就如同我始終不知道住在樓上的那個女孩的名字,即使在那之後我們又發生過若干次關係。每一次都是她來找我,一般都在深夜,或凌晨。我們的纏綿總是在迷迷糊糊中開始,在瘋瘋癲癲中結束。而天亮以前,她一定會轉身離去。
這中隱匿的激|情,幾乎已成了我們之間的一個默契,或者是一種修行。也正是因此,我每天晚上都會細緻地洗澡,因為她可能會在夜裡敲開我的門。
她有種獨特的東方質地的迷人,卻並不是一個很懂得調情的女人。往往,她總是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憑我怎樣,根本無法和風騷的荷蘭姑娘米蘭達相比。但我仍然痴迷於和她Zuo愛,過了12點就盼望她來。這令我自己十分納悶。
但後來我逐漸想明白了:梅毒使我對激|情四射的Xing愛產生一定程度的戒備,而隨意、輕鬆的媾合恰好滿足了自我自愈的需要。或許經歷了米蘭達之後,我已經對風騷的女人產生了恐懼症,而這陌生的中國少女代表著和米蘭達不同的一類女人:東方,典雅,溫婉,寧靜。我們之間的性關係的實質是我對另一個型別的女人的渴望。是一種“反米蘭達”的訴求。
城城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卻未置可否,只是讓我自己小心。他說你連她叫什麼都不曉得,天知道她的背後有些什麼故事——或者她是個在逃的殺人狂也不可知。
我說你放心,如果不是我多嘴,或許連你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近來城城心事重了很多,卻不告訴我原因,我也不願多問,這是多年以來我們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