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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甜潤、委婉略帶些鼻音的標準的國語聲調;她那樸素、端莊,一塵不染的裝束;她那溫文爾雅而又落落大方的舉止;她那勻稱的身姿、白潤的膚色、淡淡的笑渦;她隨時可以自然而然地、激情澎湃地塑造某個令人或憐憫、或鍾愛的女性。
白楊,在青年人的心目中,幾乎成了才貌過人的偶像,高潔、神聖的化身,活潑、可愛的象徵。而在一些好色的達官眼裡,白楊則是個蒙有一層五光十色的靈火圈的美神,一隻稀罕的丹頂鶴,或一隻不可獵取的小鹿。
一天晚上,剛演罷戲,卸好裝,成都警備司令嚴嘯虎派人來向白楊獻殷勤:
&ldo;白楊小姐,我們嚴司令請您到沙利文去喝咖啡。&rdo;
&ldo;沙利文&rdo;是美軍的一個招待所,白楊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便置之不理,拂袖而去。
嚴司令以為白楊是在擺架子,第二天便派人送給白楊一張大紅請帖:特設宴招待白楊小姐。
白楊亮出&ldo;影人劇團&rdo;的《生活守則》,把請帖退了回去。
嚴司令驚詫異常:他擁有&ldo;金戈鐵馬&rdo;,在天府之國裡從來都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對於女性,凡被他看中了的,尤其是&ldo;戲子&rdo;,喚來消消遣,還不都是易如反掌?
而今他要請白楊,為何如此不順?是方式方法欠妥,還是白楊小姐嬌羞、膽怯?看來,對這樣的名流,還得講究點藝術。嚴司令靈機一動,請來了川劇名角‐‐川胡蝶,委託她去邀請白楊。
川胡蝶很不情願替他辦這種事,但她又不能不從,只能遵命趕到了智育電影院後臺,找到了白楊,臉一紅,問:
&ldo;白楊小姐,你今晚有空嗎?&rdo;
白楊見&ldo;川胡蝶&rdo;找她來了,忙問:
&ldo;有什麼事嗎?&rdo;
&ldo;想請你出去玩玩。&rdo;
&ldo;去哪兒?&rdo;
&ldo;……&rdo;
白楊見她吞吞吐吐,就若有覺察說:
&ldo;對不起,我沒有空。&rdo;
&ldo;那你哪晚有空?明天,後天?&rdo;
&ldo;不,即便有空,我也不能單獨出去。&rdo;
川胡蝶鄭重地說:
&ldo;我想,你是不能不去的。&rdo;
白楊一愣,問道:
&ldo;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do;
話到了嘴邊,川胡蝶就把白楊叫到一邊,酸溜溜地把事情原委直說了。白楊一聽,怒火中燒,劈直地對川胡蝶說;
&ldo;請你告訴嚴嘯虎,早點死了這份心,別再白日做夢了!&rdo;
川胡蝶很佩服白楊的膽量,卻又替她捏一把汗。嚴嘯虎,人稱嚴老虎,是蓉城一霸,對他,誰敢不低頭。
&ldo;這嚴老虎可不是好惹的。&rdo;
&ldo;我知道。&rdo;白楊泰然地說,&ldo;看他能對我怎麼樣?&rdo;
這裡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嚴老虎是個蠻橫的土皇帝,也許什麼事都會幹得出來,影人劇團的同事們,尤其是十二姐妹無不擔驚受怕。大家預感到:厄運正向他們逼近。
不出所料,第二天,嚴老虎派了一幫武裝便衣,殺氣騰騰來到智育電影院&ldo;看戲&rdo;了。
這天正上演陳凝秋寫的《流民三千萬》。該劇演到最後一幕時,天幕上出現了一輪象徵勝利與希望的冉冉升起的紅日。此刻,嚴嘯虎的爪牙